这不就是自己梦里那个浑身上下挂满了瓶瓶罐罐的小少年吗?
“他就是剑宗的旖念啊。”剑灵舔了舔嘴角,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旖念?什么旖念?”
“就是他让剑宗在不能禁情割欲, 无法脱离俗世, 牵绊于红尘不得飞升。”剑灵伸出手指, 在路小蝉的下巴上勾了一下。
“什么?”
“剑宗的执念太过强烈, 全都留在了这四方的‘镜花水月’之中,经久不散。”剑灵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近千年来, 都被迫看着同一个人, 腻味的要命。可剑宗执念不悔,又不得消减, 残留在‘镜花水月’之中。我请你来,就是要你想点儿别的东西。”
“想点别的东西?”路小蝉不明白地看着剑灵。
“你想点别的, 说不定镜花水月之中就能出现别的东西了啊!比如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漂亮姑娘!漂亮男人也行啊!”剑灵一副恳切地样子, “给我换个花样吧!”
“啊?”
最后一幅, 路小蝉还没来得及看见,就听见剑灵着急地喊了一声。
“糟糕!剑宗元神离体,来找你了!你赶紧回去!”
剑灵的手指在路小蝉的眉心一点, 路小蝉就像是被一股力量给推下了九天。
他的耳边响起了舒无隙的声音。
“小蝉,小蝉醒醒。”
“嗯?”路小蝉睁开了眼睛, 梦中清冷空旷的殿宇仿佛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眼前便成了舒无隙的清绝容颜, 路小蝉立刻盯着看,然后嘻嘻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你好看啊!而且我能日日看,夜夜看, 想看就看啊!”
路小蝉伸出双手,在舒无隙的脸上胡乱摸了一把。
舒无隙也不避开,任由他乱来,只是拿了外衣,替路小蝉穿上。
路小蝉想起了舒无隙第一次给自己穿衣裳的时候,还一板一眼地不让自己碰呢,这会儿免不了起了坏心思。
舒无隙正给路小蝉整理腰带,路小蝉就去拉舒无隙的腰带,他假装自己很好奇腰带上的花纹,舒无隙不动声色,转而给路小蝉整理衣领。
他的手指抚平路小蝉的衣襟,路小蝉也有模有样地学着,给舒无隙也整理衣襟,然后在最后一下,给他扯乱掉。
“小蝉。”舒无隙的声音比平时要低沉,似乎在警告路小蝉不许胡闹了。
但是路小蝉压根没有当回事,装模作样又要去给舒无隙整理发带,手指故意一拉,发带松了,舒无隙的一头青丝落了下来,滑过路小蝉的手指,路小蝉忍不住先要抓住它,舒无隙却取回了发带,将它们拢了回去。
“小蝉,你再这样,我们今日又出发不了了。”
“哦哦,我不跟你开玩笑了!我们梳头发!整理行装!出发!”
路小蝉规规矩矩地坐在了桌案前,舒无隙在他的身后盘腿坐下,用灵藤制成的木梳,给路小蝉梳头发。
感觉到舒无隙的手指在自己的发丝间穿梭,路小蝉就觉得心里痒痒,一会儿侧了侧脸,一会儿故意向身后抓痒,但实际上是去抓舒无隙的手腕。
舒无隙像是知道路小蝉的心思,任由他扣住自己的手腕。
“是不是我太用力了,弄疼你了?”
路小蝉心想,你动作那么轻,我连根头发丝儿都没掉过,哪里会疼啊。
他就是想摸摸舒无隙的手指罢了。
“不疼啊!你继续梳啊!”
舒无隙的手指轻灵,给路小蝉扎好了发带。
“你是不是又要用什么一叶障目的仙法,敛去真容啊?”
“嗯。”
路小蝉听到这个答案,非常满意。他也不愿意别人看见舒无隙的样子。
“那我呢?你也给我施法啊!免得邪灵认出我的样子啊!”
“一叶障目只能给自己施用。我来教你。你将自己的灵气汇集于指尖,画出这个灵咒,将它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好。”
路小蝉有模有样地也用自己的灵气画了一个,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候昆吾进来给他们送行,路小蝉立刻兴冲冲地问他:“老骗子,你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什么变化?”昆吾左看看右看看。
“你看完之后,有没有觉得不记得我什么样子?”
昆吾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在路小蝉的脑袋上敲了一下:“你的仙法不到家,顶多也就是让自己周身灵气收敛了些,没之前那么惹眼。”
“那样也成。”路小蝉立刻就笑了。
没什么能一蹴而就,能让自己不那么惹眼也成啊。
“你别笑,一双桃花眼,笑了就没用了。”
“那我不笑了。”
昆吾叹了口气,将一个小药瓶塞进了路小蝉的衣带里:“你要听话,不要再胡来,不要惹是生非。”
“知道了。”
“时辰不早了。我给麓蜀喂食了不少灵藤的枝叶,祝你们一路平安顺遂。剑若是铸好了,别忘记回来给我看看。”昆吾小心叮咛。
“放心放心。我会带回来让你开开眼的。”路小蝉拍了拍昆吾的胸口。
舒无隙带着路小蝉走出了太凌阁,一路上,众多的医修和药修都低头行礼,向他送别。
走出了那座草庐,麓蜀就趴在门口等着他们。
路小蝉来到它的身边,抓着它的毛一跃而起,麓蜀被抓得不舒服,尾巴只能扬一扬,根本不敢碰路小蝉一下。
“无隙哥哥快上来!”
路小蝉的腰上一紧,舒无隙早就悄无声息坐在了他的身后。
麓蜀腾空而起,飞向了天际,入了云层。
一开始,路小蝉还觉得新奇无比,但是云端之上没有任何活物,无生灵之气,路小蝉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打了个哈欠,自然是觉得困倦了起来。
舒无隙抬起手,轻轻将他的脑袋扣进了怀里。
“睡一觉吧。”
路小蝉点了点头,靠在舒无隙的身上睡了过去。
不知不觉,等路小蝉醒来,闻到了夜露的味道,看来到夜晚了。
路小蝉的肚子发出了咕噜一声,他舔了舔嘴角,是有些饿了。
“麓蜀,今晚找个城镇,投宿吧。”
麓蜀从云端缓慢落了下来。
远方的城镇看到那一幕,无数百姓都看傻了眼。
“那是仙人吗?”
“从天上来的肯定是仙人啊!”
麓蜀落在了一个城镇外的林子里,化作了一匹白马。
舒无隙翻身下来,从乾坤袋里取了缰绳拴上去。
麓蜀虽然不乐意,但只能把脑袋伸进去。舒无隙牵着它,走向城镇。
路小蝉开口问:“这里是哪里啊?”
“蓬元山下的蓬城。”
“蓬元山?怎么听着有些耳熟呢?”路小蝉拍了一下脑袋,“我想起来了!安恒就是蓬元山孟家的弟子!”
“嗯。”舒无隙应了一声。
“孟家厉害不厉害啊?”
“没有听说过什么名剑问世。”
意思就是,不厉害。
但是那个孟夫人倒是嚣张跋扈的紧,俗话说的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估计蓬元山的掌门也不是什么善类。
他们行入了蓬城之后,路小蝉嗅来嗅去的,想要找个好吃的馆子,然后他抓了抓后脑勺:“好奇怪啊!我闻了这么许久,路过的都是男人,一点女人的味道都没有!”
这实在太诡异了!
路小蝉只听说过女儿国的故事,还没听过什么地方只有男人的。
“我们只是留宿一晚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管闲事的,无隙哥哥放心。”
他们来到了镇子上的一间客栈,它的门头挺大,里面也宽敞,应当是蓬城最好的客栈了。
客栈的伙计见路小蝉和舒无隙虽然衣着平常,但是细看就知道是上等的料子,再加上麓蜀化作的白马皮毛顺滑一显然是有品种的良驹,于是热络了上来。
“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住店。给我们一间上房。”
“客官里边儿请!”
伙计先是将麓蜀牵入了后面的马厩,麓蜀虽然不满意,但只能翻着白眼。
马厩里一匹马都没有,空间倒是宽敞。
麓蜀对马槽里的草料不屑一顾,这更加让伙计觉得此马必然品种非凡,回了头对舒无隙和路小蝉更加热络了。
路小蝉虽然看得见人,但是却看不到桌椅板凳这些没有生气的东西,舒无隙拉着他的手腕,将他带到了桌子边。
伙计看着舒无隙给路小蝉倒茶,路小蝉就左顾右盼什么都不做,心里想着估摸着路小蝉就是哪家的少年,而身旁书生打扮的舒无隙就是家里派来照顾他的。看舒无隙的气度涵养,可能是大户人家的管家。
“这位少爷,天色已晚,二位应该还未用晚膳吧?要不要试一试我们这里的鱼肉饺子?”
“鱼肉饺子?我要尝尝!”路小蝉一听,就口水直流。
“来份鱼肉饺子。”舒无隙说。
路小蝉又说:“再炒几个你们拿手菜!”
舒无隙点了点头:“嗯,炒几个你们的拿手菜。”
伙计这一看,这两个人里面,做主的果然是这位少爷啊。
“得嘞,二位客官稍等,饭菜一会儿就送来!”
路小蝉撑着下巴,在房中等着,然后越想越觉得这个蓬城很奇怪。
“无隙哥哥,蓬城不是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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