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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孔玉不依不饶地追问,祝杰不答复,最后孔玉自讨没趣转身去洗澡。等人走干净陶文昌从上铺一跃而下,拦住祝杰。
“有事?”祝杰盯了他一眼。
陶文昌拳心有些痒。“你打过他?”
他?祝杰的视线落在陶文昌脸上。“别叫这么亲切,你俩不他妈熟吧?”
陶文昌笑了,确实,自己和薛业真算不上熟,田径队里天天群嘲他,挤兑他三年。可为什么要问,大概是自己一直以为祝杰是他妈有人性的,薛业这么舔他不至于挨打。
“因为他跟你顶嘴?”
“顶嘴?”祝杰匪夷所思地一瞥,“我他妈有那么变态么?”
“你他妈还不变态吗?”陶文昌咂舌,“白队说王茂现在医院缝针呢。”
“他自找的。”祝杰说完要走又被陶文昌挡住,“你突然这么关心他?”
陶文昌退后一步,打架是运动员大忌。“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个人。”
祝杰转身打开了衣橱,背向陶文昌,一块块地撕着指腹上的肉色肌贴。正当陶文昌以为他默认自己不是个人的时候,祝杰反问道:“王远志,任新航,刘帅,张田,赵涛,还记得吧?”
耳熟,绝对听过。陶文昌开始回忆。
“一中校篮队那批人?”陶文昌想起来了,高两届,明星阵容,和祝杰有仇,“你丫变态吧,自己打过的人还记名字,拉人生黑名单吗?”
“不是我。”祝杰双手支在衣橱的门框边,隆起一片矫健有力的背肌,“薛业动的手。高一冬训他们几个占场地,扔了我的包,他背着我跟校队约架。”
陶文昌倒吸冷气。“操,那留校察看处分……”
“我替他背。”祝杰说得很自然。
“然后呢?”
“亲手把他往死里打,让他记着怎么疼。”
陶文昌震撼。“你丫查过自己是不是精神病么?”
“薛业脑袋里只有一根筋,打服了他才长记性。既然迟早要挨这顿打,与其别人动他不如我亲自动手。”
陶文昌把脸转向别处。“你丫真是野逼。”
祝杰的目光越过他一言不发,沉默足够久。“他是rh阴性ab型血。”
回到宿舍,薛业躺下才觉出疼,要不是腰伤不至于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现在翻个身异常艰难。忍痛换好衣服刷个牙,再睁眼隔天中午。
可是忘了的那句是什么来着?薛业支棱着鸡窝头去洗脸,疼得龇牙咧嘴。
意外之喜是挂彩脸有打赏加成,之后4天和伍月直播3次拿回将近1500块。薛业将赚的钱分成两份,一份攒起来治腰,一份攒到年底买杰哥的生日礼物。
杰哥再嫌弃自己,舔还是要舔的,能舔到就是幸福。
红v仍旧每天踩点进场,骚得满屏特效。起初薛业担心受伤会影响sky的观吃体验,结果人家一句都没问。
不仅有钱,还有内涵,还有礼貌。
除了点菜全是自己最不爱吃的,边吃边想把这逼捶飞。
周五,薛业带着校服t恤和针线盒躲在最后一排上大课,老师在上面讲,他在下面缝领子。潘露过来称赞针脚细腻,薛业笑着说瞎缝的,实则落针游刃有余。
3岁离开父母,15岁之前一年回家1次,高中三年给杰哥补了几十件训练服和护膝,这点本事不在话下。
犯困了,刚要收针旁边坐下个人,薛业警觉地看过去,孔玉。
白衬衫、蓝领带,温莎结用领针顶得高隆,发型一丝不苟。薛业猜他刚拍完省级比赛的证件照。
“有事?”薛业收了中指骨节顶针尾的顶针。师侄面前不能太贤惠,摆摆架子。
孔玉用近乎偷窥的神色打量他,很高挺的男生,宽阔的领口里戴着一条很女气的锁骨链,挠过几下痒的喉结粉红色。
“你是杰哥什么人?”孔玉单刀直入。
“我?”薛业几乎没有思考,“我给杰哥拎包的啊。”
“只拎包?”孔玉不自在地往外挪了挪,“你别以为自己是杰哥什么人。”
薛业被问得猝不及防。“没觉得自己是杰哥什么人,也没想当他什么人。”
“真的?”孔玉盯着他的侧脸,像马上要睡着。身上很香。
非常特别,他没闻过。
薛业很迟泄地点头,刘海碎碎遮住眉骨,眼里尽是困态。“杰哥用我一天,我给他拎一天包。他用不上我了,我滚蛋。”
“呵,是吗?知道你给杰哥惹多大祸吗?”孔玉用伸张正义的语气,“王茂回来了,说要把事闹大让杰哥禁赛。”
薛业慢慢睁开眼睛。
“干嘛?”孔玉又往外挪了挪,被这种狠辣的眼神盯得发毛,“打我啊?”
“我不打晚辈。”薛业把针线盒放回书包,“王茂那逼在哪儿?”
“计算机系,宿舍在北校区。”
薛业对东、南、北校区都不熟,找半天才摸到宿舍楼,校篮队总部也在这边。北篮球场新建成,休息区坐着大二的球员,大一新生在擦球。
王茂头上有纱布,看到薛业先是一笑,跟着兄弟们站了起来。“嚯,还没找你呢,自己来了。这回没有祝杰还想怎么着?”
“不怎么着。”薛业被校篮队的人围成铁桶,自己把书包摘了,“我道歉,先动手的人是我,要整整我,这笔账学长别算在杰哥头上行不行?”
“道歉?你丫不挺狂的?”王茂看他做小伏低的假象很来气,揪起衣领被香味恶心了一下,有点下流地顶他下巴,“呦,伤好的挺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