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老早就听到了环娘和凝香的对话,瞧着环娘似笑非笑地指着桌子上的帕子,她淡淡瞥了眼,不觉发笑,这帕子可不是她绣的,当然也不是凝香绣的,而是方大娘自己个绣的。
她就说,若是有绣品落在了厉夫人手里,方大娘不会不提醒一句,再说了,即使早先的绣活落在了外头,她也是不怕的。
自己当初为了生计,也为了掩人耳目,做起了绣活的生意,可并没忘记大家小姐的绣活是不能轻易外露的规矩。
所以,她一般是用左手绣,且还故意用了别的手法绣,就算是她自己个,日后若是想再秀出一模一样的,也是不能够的,更别说旁人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张曦秀的表情隐在了帷帽的后面,使得环娘没有瞧出她的不屑,还当自己这一手使得妙。
遂,带了些信心,环娘笑了道:“听说张小姐生的貌美,怎么在家还带着帷帽?难道是嫌弃我们生的腌臜?”
这话就重了,若是让环娘将这话传出去,张曦秀觉得自己在村里直接呆不得了。
不过,这等话不必张曦秀亲自回,机灵的凝香当即解围道:“瞧妈妈说的,我们小姐生的什么样,我们可没听谁说过,还望妈妈别瞎说。再说了,见外客,守规矩的人家都要戴帷帽或是面纱的,难道妈妈家的小姐不这样?”
这话其实算过也不算过,毕竟大户人家的闺女,像环娘这样的人是看不到的,就谈不上要不要避一避了。
环娘不知真假,不过,她知道就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是不轻易见人的,或许,是这话?
心里虽嘀咕,环娘可不想露了怯,忙嘘咳了两声,道:“看姑娘急的,这话自然不是外头那些个不相干人说的,还不是我们少爷,日日在家夸吗,九秧那小子也常在老身跟前说小姐貌美。”
这话就狠了,别说凝香变了脸,就是张曦秀也有些心跳加快。果然如方大娘所说,厉家人不是好惹的,且,她们还没惹,就这样了。
就在张曦秀和凝香一愣,环娘得意的功夫,屋里的张贤拿着本书,施施然地出来了。
瞧见个半老的婆子,得意地坐在当院的竹凳子上,不由的心头一恼,‘算个什么东西,他家也是这等婆子说放肆就放肆的地方?’
遂,张贤端起了知府公子爷的架势,冷瞥了眼一旁呆站着的凝香,喝道:“你是死的,听到这等污蔑之言,也不知道掌嘴,快给我掌嘴!”
其实张曦秀和凝香只是被环娘的一时之言给弄愣了,她们实在是没想到,一个夫人身边的妈妈也能说出这等不知羞耻的话来。
被张贤一喝,张曦秀和凝香都回了神,打当然是不行的。
遂,张曦秀忙拉了把准备往前走的凝香,将面前的杯子,轻轻拿起,又猛地往桌子上一拍,只听的“咔嚓”一声,杯子居然陷进了桌子里。
这举动既吓人又突然,本被张贤吓了一跳的环娘,如今被张曦秀这一拍,就更是胆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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