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月亮依旧高悬空中,黑漆漆的夜里,只有一盏盏灯笼,在街道两旁指引着,县衙和府衙不敢懈怠,派出了大量的差役进行安排,拥挤不堪,人声沸腾。
临街的民户,也打开窗子,不时地张望着,反正被吵的睡不着,还不如看戏呢!
彭献从街口出来,向左一转就是贡院。站在路口望过去,但见人头攒动,人声如沸。五开间的大门,竖着三方直匾,中间是‘天开文运’四个泥金大字;东西两方题的是‘明经取士’和‘为国求贤’。
进了大门是二门;二门之内,便是龙门,送考的人到此止步了。
他不是考生,自然不需要排队等候,昨天,消息出来了,由于字体端正,也无差漏,作为誊抄的刀笔吏,他无疑是合适的。
誊抄需要三天的时间,虽然不需要自备干粮,贡院可以提供,但硬邦邦的干粮,哪有酥软的肉饼好吃,带着杂菜,混着吃。
这种誊抄的刀笔吏,基本上是从清水衙门筛选的,民间也有一些,由于只是誊抄,若是有错还影响前途,官吏们倒是躲避不及,哪怕三天三贯钱。
只有像彭献这般的民间读书人,屋舍简陋,衣食缺漏,对于科举无甚信心,亦或者想多磨练一些,多看一些文章,才会来录用。
这种新职业,因为科举而兴起,作为一种外快倒是合适的,彭献一边走着,一边心神不定。
五十贯钱,就只是做个印迹,这对于他而言,是极为便利的,他心里都打算好了,留下指甲印,若是被发觉,就说是不小心弄到了的。
风险极低,而收获却是极高,他是极为心动的,况且,科场舞弊,自唐以来,已然成了积弊,惯例,再说,若是整治也管不了他的头上,他只是被雇佣而来,撤职了也不怕。
如此多的钱财,虽然夜间风吹,有些寒意,但他心头着实暖和,看着这帮读书人,心中的也是亲切。
随后慢慢进去了贡院,与所有的誊抄人员一起,拜了孔子,然后听得主考官赵诚老生常谈了几句,所有人这才散开。
科举一场,开始了。
贴经,两个时辰为限。
这个誊抄起来是极为容易的,寥寥百字,花费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才誊抄完毕。
与之前不同的时,由于考生太多,压力太大,为了减轻压力,第一场在第二天清晨就放出,进行两天的筛选。
三天后,继续参与科举考场的,只有三千余人,仅仅是最简单的贴经,就筛去了大半,由此可见,考生水平的差异。
毕竟战乱多年,读书人不多,认真读书的人,就更少了。
第二场,即是策论。科举重头,天子重文章,誊抄时,也须仔细,不能有一丝错漏。
由于策论字数差异太大,少者数百,多者上千,数千人考卷,字量是极为恐怖的。
如此,誊抄就耗费了四天,身体精神都极大的消耗。
第三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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