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五六品官,而五品也是条分界线,唐朝的致仕俸禄线,就在五品。
“郎君,郎君,时间到了!”
张洎眯着眼睛,听到了仆从的呼唤,这才洗了把脸,被服侍着穿上官服,床侧的妻子则依旧入睡,听到声音,只是嘟囔了一句:“今日朝会吗?郎君自便吧!”
“唉!”张洎摇摇头,登上了骡车,车中早已经准备好了胡饼与热汤,细嚼慢咽之间,已经到了宫城。
长沙城不大,但坊市分明,执金吾与巡捕司按时巡逻查探,往来的车马,各坊的通衢,皆伸向皇城。
此刻东方未亮,但晨曦已微露,街面上并无多少人,街道中央都是上朝的官吏,全是呵斥牲畜的声音。
许多官吏们车马豪奢,身边的仆从们也高高低低举着火把,在官街鼓参差有声中,低头不语而行,直送到宫城,停下车马等候。
早到的仆从们坐在骡车上,对着往来停靠的车辆低声评论着。
“这是少府寺李正卿的车架……”
“这是户部向侍郎……”
而张洎的到来,平平无奇,但却有南唐江南艳丽之风,这些仆从们一见,自是懒得评议,反而扭过头,看都不看一眼,鄙视之意溢于言表。
张洎不以为意,直接下了马车,吩咐几声,随即则一脸淡然地随从人群而去,动作不快不慢。
他是南唐旧臣,进士出身,又累迁礼部员外郎,知制诰,迁中书舍人、清辉殿学士,参预机密,恩宠第一。
虽然无宰相之实,却有宰相之名。
国主西迁长沙后,他也随从而来,却依旧为中书舍人,身份清贵,权势虽减,但仍旧不可小觑。
一大批落户长沙城的高官中,隐隐以他为首。
不顾那些官吏们别样的目光,他按照班次,不紧不慢地依序而列,位置靠前,与六部侍郎等同。
“今日朔朝,可有事议?”田忠尖声说道。
“启禀陛下,臣有事企奏!”突然,有一人出列,高声说道:
“王相公巡查天下,已至江宁府,听闻首罢两县,如今又被刺杀,由此可见,江宁、江西二府尽皆歹人,请陛下尽皆罢黜,任用良人!”
“臣赞同!”
“臣也赞议!”
瞬间出来十几人,皆是赞同。
其他的南唐旧臣瞬间脸色一变,目光看向了张洎,希望得到他的指示,但却毫无动静。
几位宰相不动如山,目光隐隐约约瞧向张洎,等着看他的好戏。
毋庸置疑,这些人虽然只是针对那些地方官,但实质上若是在攻击位居朝廷的南唐官吏,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对于皇帝融合旧臣的举动并不怎么赞同。
南唐毕竟与湖南不同,这是一个成熟体系的国家,已经有数十年,他们列入朝廷,自然冲击了别人的利益。
但,若是没有人指示,怎么会那么齐整?
张洎眉毛一皱,这才出列说道:“天下尽是唐土,臣工自然也是唐臣,虽然有害群之马,但也不可因噎废食,江南之臣,与岭南之臣,无非先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