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卡特·派克,东海望的指挥官,带着两个守夜人走近众人。他不像马尔锡或者亚威克那么厌恶野人,但看到野人欢声笑语的场面,脸色仍不觉变暗。
“总司令!”卡特·派克高声喊。
徐洛听到,扭过头,见是卡特·派克,将怀里哭泣的野人少女交给梅纳德照顾,站起身。
“怎么了?”
“铁金库的泰楚到了。他们的船已经停靠东海望。泰楚说,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你。”
卡特·派克的视线从欢声笑语的野人身上扫过,表情由冷漠变得不屑。他不乏嘲讽地说,“我有打扰到您吗?塞外之王。如果您不方便,我可以让泰楚明早再来找您。”
“不用了,我等会儿就去见他。”
卡特·派克的语气让徐洛很不舒服。兄弟对我的行为不满,徐洛想到,他们应该不满。但在众人面前奚落我,不是明智之举。
“泰楚在大厅等你,”卡特·派克说。随即,他话锋一转,又道:“另外,我希望您记住,司令。在艰难屯,我们死了六十八个兄弟。他们在不同时间披上守夜人的黑袍,为守夜人军团而战。‘我将从此开始守望,今夜如此,夜夜皆然。’但他们是为了你的野心,死在塞外。琼恩陛下!我希望您记住,你的欢声笑语,将永远伴随着他们忠诚的魂魄!”
卡特·派克越说越悲愤,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
他的话已经过激了,徐洛脸色冷下来。在这么多人面前,毫无约束的发泄自己的愤怒,是在挑衅徐洛的权威。当权者最忌讳的,大概就是这个。
“需要我替你宰了他吗,小子?”托蒙德摇摇晃晃站起来。
“照顾好你自己,托蒙德。”徐洛冷声道,再次看向卡特·派克,“我会记住你的话,卡特指挥官。我们有六十八个兄弟,永远长眠在冰天雪地之中。但他们不是为了我死去。直到他们临死那一刻,他们都坚信:自己的付出,是为了守夜人军团长存,是为了整个维斯特洛的长存,为了他们所爱,亲人、朋友、黑衣兄弟!而非为了我,卡特!你侮辱了他们的信念,我为你感到羞耻。”
卡特傲慢地看着徐洛,咬了咬牙,他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徐洛。卡特又在原地站了片刻,什么也没说,愤愤扭头离开。他最后的愤怒,不知是为了徐洛,还是为他自己。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小子?”托蒙德挑眉,“你不害怕,他像那些家伙一样,在黑暗中给你一刀?”
那些家伙,指的是守夜人叛徒,波文·马尔锡,和他的同伴,奥赛尔·亚威克。他们不满意琼恩对野人的策略,在风雪之夜刺杀了琼恩。
“不要怀疑守夜人兄弟的忠诚,托蒙德。他们并不比野人更坏。”徐洛开合手指,张开,合拢。“能当面指出你的缺点,比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更值得信任。”
徐洛不是容易受人影响的人。
言语就像风。徐洛聆听,判断,但不会放在心上。如果不是赞同卡特的话,徐洛不会感到难过。有六十八个兄弟死在了塞外,换来了三千多的野人。这点代价,无足轻重。但徐洛无法说,他们的死是合理的。
徐洛告别野人,前往东海望的堡垒。后来,这件事情在人群中广为传播。没有人记得卡特·派克指挥官指责了徐洛什么。他们只记得,徐洛毫无芥蒂地原谅了卡特的鲁莽。
泰楚等在大厅。
一路上,徐洛都在想,泰楚这么着急找他做什么。徐洛扫去卡特带来的阴霾,笑着迈步走进大厅,给了泰楚一个拥抱。
“好久不见,老朋友。”
“好久不见。”
泰楚双手合十。
泰楚·奈斯托斯长了一张萝卜的脸,修长苍白,吊着几根参差不齐的灰色胡须。他站在那儿,就像一根根竹竿拼接而成。他戴了一个长长的方形帽子,看上去更是显得滑稽。
但徐洛不敢笑,这个人代表的,是布拉佛斯铁金库。代表的是金子,是军队,是权力。
“我听卡特说,你很着急找我?”徐洛拉着泰楚在长桌坐下。平日里,守夜人兄弟在这里用餐,桌上有些油腻。“不知道是什么事?”
泰楚低头,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
“我很抱歉,琼恩。”
“抱歉?为了什么?”
“铁金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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