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布兰登?”徐洛打破沉寂,“我知道,异鬼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是这样,对吧?告诉我,其他异鬼在哪儿,你会得到痛快的了结。”
冷手抬头看了徐洛一眼,又无力地垂下头。
‘它什么也不肯说。’拉蕾萨说。
徐洛走到冷手身边,拿起拉蕾萨放下的龙晶针。“你一定不是傻瓜,布兰登,”徐洛蹲下,“你知道,就算你告诉我异鬼在哪儿,我也不一定能够捉住它们。你坚持什么也不说,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冷手不可置否地轻声冷笑。
“啊!——”
下一刻,撕裂般的哀嚎响起。
徐洛将龙晶针完全刺入冷手的脚底。如拉蕾萨所说,异鬼的脚底对龙晶格外敏感。砍掉异鬼手臂,徐洛也没听过这样的哀嚎。这种痛楚,或许比剥掉人的手指皮来得更煎熬。
“现在呢?”徐洛问,“有没有想到什么?”
“杀了我吧。”冷手用通用语说,“求求你!”
徐洛走回凳子坐下。他听说,对人用刑会让人上瘾。徐洛希望自己别染上这种恶习。但如果冷手死死咬紧牙关……我不想那么做,徐洛在心里说,但有时不得不为。
徐洛早就有这个设想。
从试图抓捕冷手开始,他就想到利用易形者的能力,进入冷手的身体,直接夺取它的记忆。在进入独角兽的身体后,徐洛发现,他会获得火吻的记忆。而且这种侵入,是单方面的,火吻仍然对他一无所知。
但这么做有巨大的危险。
长时间呆在其他生物体内,会让易形者迷失自己。徐洛在与火吻长久相伴后,时常会误以为自己就是火吻。回想起来,布兰进入夏天的身体也是这种感觉。布兰跟随着夏天觅食,猎杀,以为自己是冰原狼。这种改变,是潜移默化的。
一个人是这个人,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是这样。
一个骑士,选择守护弱者,击溃强敌,信守誓言,保持忠诚,是因为他相信这是对的。而一个小偷,他见利弃义,口蜜腹剑,无所不为,也是因为他相信这是对的。某种意义上,人只做自己相信对的事情。如果不对,他就会努力说服自己。
易形者进入其他生物,就像把一个骑士的信念,转变成了小偷的信念。最可怕的是,他完全感觉不到这种变化。徐洛现在对自然的热爱变得近乎病态,但他认为这是对的。热爱自然,热爱森林,热爱草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徐洛隐隐觉得怪异,但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异鬼,到底算是智慧生物,还是非智慧生物?”徐洛问。如果异鬼被认为是人一样的智慧种,徐洛便无法进入冷手体内。如果异鬼是和火吻一样的智慧生物,徐洛就可以这么做。
冷手不回答。
徐洛也没想让它回答。
徐洛准备自己验证这一点。就像拉蕾萨学士,不断用各种方式试探冷手,徐洛准备采取自己的方式。徐洛集中自己的意识,凝聚在冷手身上。
波罗区是错的。
‘野猪’波罗区认为,易形者是与野兽之间构建了某种桥梁。但徐洛的经验告诉他,他是直接侵入了野兽的体内。一个是友好外交,一个是武装入侵。
冷手挣扎起来。
它感觉到了那种不对劲的感觉。熟悉,又很陌生。它努力扭动身体,像是这么做,就能摆脱那种如跗骨之蛆般,包裹着它的朦胧的不适感。
场景忽的一转。
徐洛发现自己坐在熟悉的黑城堡内。一个女人笑意盈盈朝他走来。女人有湛蓝的眼睛,冰一样的冷皮肤,雪一样的白的头发。‘徐洛’将她拥入怀中,女人的体温很低,但绝不像异鬼那么冰冷。
传说中的异鬼新娘,是个人。
徐洛这才确定了,冷手就是‘夜王’布兰登,千百前背叛守夜人,投向异鬼的守夜人总司令。
画面再一转。
‘徐洛’被捆在鱼梁木上。矮小、瘦削,被称为‘松鼠人’的森林之子围在他的身边。森林之子有一双大大的金色眼睛,纯净无暇。站在徐洛身旁的森林之子,眼睛是绿色的。
绿先知。传说中能够进入鱼梁木,与鱼梁木融为一体的森林之子。
它们站在徐洛身旁,脸色悲悯、凄凉,用比古语更古老的语言吟诵着。徐洛听不懂它们的话,但他隐约觉得这种语言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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