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还是那么隐隐作痛,似乎她的旧毛病又犯了。
“大叔,你很忙吧,我没事,不用管我——”在阮绵绵的脑海中,充斥着抗拒,她抗拒着任何人的关心和靠近,连陆宴琛也不例外。
她低头细声说道,声音里尽是凉薄,碎发间看不见她具体的表情。
刚刚的一切,她怎么会不记得,她是有病,但不是失忆。
“我有照顾妻子的义务——”陆宴琛淡然回道。
义务,终究不是喜欢——她终究是多余的那个,以前是,现在也是。
悲观的情绪,瞬间吞噬了全身。
她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腕上那浅浅的疤痕,细微的动作,丝毫不差落在了陆宴琛的眼中,激起另一抹情绪。
她现在很像一直小刺猬,一直竖起刺的小刺猬,让人根本不能靠近。
哪怕扎疼了自己,也默默的独自舔伤口。
陆宴琛对着阮绵绵的态度,并没有多少情绪,只是这么默默的陪着她。
心里乱成一团麻,心口隐隐的疼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就是现在阮绵绵的心情。
她早在入狱的那一刻,没了挚爱,没了亲人。
瞧,她多可悲!一个人,孤孤单单。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瑟缩成一团,抱住自己,抵御这内心的冰冷。
忧郁症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会让人胡思乱想,多想,以至于让人郁郁而终。
这是金医生对他说明的情况。
“阮绵绵——”陆宴琛看着一脸紧张不安的阮绵绵,连忙站起身上前,一把抓住她的双肩。
“大叔,我不需要你的可怜——”我要的是……泪眼朦胧间,她似乎看到了陆宴琛的脸,他会是她的救赎吗?心中只能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大抵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吧。
“你觉得这是可怜么?”陆宴琛那原本对任何事都波澜不惊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十分明显的疼惜表情,他的小妻子此时此刻就像是一只孤立无援的小兔子,那浓黑的瞳孔雾气蒙蒙,似乎随时会下起雨来,让人看的心尖发疼。
不,对于他来说,心已经开始疼了。
“不是么?”她冷冷一笑,笑的凄凉。
蓦地,阮绵绵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掌狠狠圈住,身体投入了一个带着淡淡薄荷香的怀抱中。
这是陆宴琛第一次的主动,仅有的一次。
她怔住,愣神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叔的怀抱莫名的让她感觉舒心和温暖,怎么办,她似乎贪恋上这样的一个怀抱。
“如果你现在觉得还是可怜的话,就推开我——”陆宴琛那独有的清润嗓音如同涓涓细流般,划过阮绵绵的头顶,却莫名的舒心。
放开,怎么办?她放不开,不想放开!她原本垂着的双手缓缓抱住了陆宴琛。
拜托,就让她任性一次!好不好!
“大叔,我好累,能再借我靠会么?”她绯红的小脸贴着陆宴琛的胸膛,不敢再抬起来,怕是陆宴琛发现自己这小秘密,她呢喃道。
“嗯,睡吧——”陆宴琛抚了抚阮绵绵耳边的发,低声说道,就好像哄小孩一般。
身心疲惫到了极致,现在身侧莫名的安心,她慢慢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