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有胆识有谋略,最重要的是正气十足。
“老师,我要是敢徇私舞弊,我娘亲第一个废了我。”宝儿摸着脖子状似怕怕的怪叫道。
“哦,你娘亲…”肖易南随口接了一句。
“是呀,我娘亲从小教导我为官当有道,不可肆意妄为。”逮着机会,宝儿就夸自家娘亲,去京城前,白练告诉他:善水啊,娘亲不希望你成为“妈宝”,以后说话不要再带着我娘亲,我娘亲了。
娘亲的话他从来奉若圣旨,可在老师面前要说实话吧,宝儿偷偷想,他佩服自家娘亲,到了京城后,又加了一个人,肖易南肖大人,他们全体学子的老师。
“你娘倒是位深明大义的女子。”肖易南笑笑。
“老师,您要去哪,我陪您。”宝儿问道。
“去杨家村。”肖易南也不隐瞒,“我自己去,你快回家吧,家里有贵客。”
他强调贵客二字,肖善水果然听懂了,先是惊诧,而后迅速坦然,家里有娘亲在,一定可以安排的妥妥当当。
“老师,杨家村我非陪您去不可了,那也是我老家,您是有什么亲戚吗,说不定我也认识哦。”和崇拜的老师搭上关系,他觉得与有荣焉。
肖易南沉默不语。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杨家村,宝儿觉得老师看似随意,却恰似在缅怀旧情,经过外公家破败的残院时,他想说些什么,看看老师出神的样子,便闭紧了嘴。
绕过小路前方就是宝儿“爹爹”家,宝儿想走得也累了,让老师去家里歇息下,他前几日刚打扫过院落,也不至于太过怠慢,要是当年慈爱的邻居于妈妈一家还在就更好了,据说是很久之前被远方的富亲戚接到镇上生活了。
两人脚步一致地走到院中,宝儿伸手往怀里掏钥匙,肖易南也掏出来,两人的手在铁锁前“砰”得相撞。
“你怎么会有钥匙?”肖易南厉声责问,这把锁是他亲自打造的,十年前回来于妈妈交还给他了。
“这是我家,我当然有钥匙,”宝儿哭笑不得,“老师,应该我问您,您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
我家的钥匙。
一句话震得肖易南当场呆滞。
“小肖啊,于妈妈对不起你啊,你家媳妇被王恶霸逼得保清白而跳河自杀,你可怜的儿子去姑婆家走散在山林里,哎…”
这是当年于妈妈说的,儿子,他的儿子,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个儿子,来不及见一面就遗落在不知何处,音信全无。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肖易南闭了闭眼,油然而生的狂喜和激动让他声音嘶哑地问道。
“闺名杨白练,肖氏。”宝儿回答。
“你娘没告诉过你爹的名字吗?”肖易南喜悦过后,恨得几乎咬牙切齿,他没有改名改姓,结果儿子在身边这么多年不相识。
轮到宝儿词穷了。
外公说那个白眼狼。
继外婆说那个姓肖的。
于妈妈说小肖。
娘亲…好像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