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正在拉筋的苏子生扭头看向一旁的宿布,她努力挤出笑容,不显得自己模样太过难看,轻声嗯了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前几天杀害一个小姑娘的凶手抓到了。”
“嗯。”
“那个人当着警察的面自杀啦!”
“怎么可能啊?”
这句话脱口而出,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压迫,恐惧。苏子生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心里迫切地请求,虔诚地祈祷,单纯地希望自己没有听错。
即使宿布没有说出那人是谁,她心里却默默地画了个圈,而这个圈里只有一个人。他的身影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心中无为地忐忑焦急。转而她柔声地问道:“他成功了吗?”
声音卑微就像蹲在主人面前,不知自己死活的小狗。
幸好女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没有什么感情,宿布只是用聊天地语气继续说道:“是喝了毒药,好像是什么农药,据说一沾上就死了的那种。”
她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地旁观者吧,苏子生这么想着,
“那么是……谁呢?”
“警方怎么会说呢?不过好像长街要被…”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女生自己也是更加肯定了自己想法。
雪地里冷吗?
她似乎想起什么,一个挺身站起来,快速地跑出去,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
似乎这里真的很冷,手指都不听使唤,总是碰到错误的字母。
“明天我们见一面吧。”
发送。
倚在冰冷地墙壁上,她再也抑制不住眼泪,双手捂住脸颊蹲下去,那瘦弱的身体猛烈抽搐,只有她自己听到微微喘息声,想去压抑,却又想去一哭哭得痛快点,把自己眼泪倒干净了,利索地跑回练习室。
她感觉到自己地灵魂犹如细丝被不断地抽离,散布到冰冷地空气里。等自己舒服多了,耳边传来轻轻地脚步声,惊慌地抬头看向来人,可是眼中还盈着泪水,看不清来人,只得不顾及形象地用手拭去眼泪。
“好久没见你哭了。”男子蹲到她面前平齐,他的脸一下子清晰了许多,递上一包纸,“我当时见到你,可能只有震惊吧。”
事实上,在听到闵裴旅声音那刻女生心里宁静了许多,接过纸巾,快速地把头再一次埋到臂弯里。
“他,真的?”
“嗯,”修长的手指搭在女生肩上,闵裴旅低沉嗓子,“你应该知道的。”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男生没有回答,如果换做旁人,怕自己理都不会理。可是自己心在她那儿廉价得可怕,一文不值的说。他伸出手臂似乎有些拘谨,小心翼翼得怀抱苏子生,
“嗯,我知道了。”女生调整好自己的仪态,男生连忙松开女生,和她一起站起来,苏子生除了眼睛周围红印,声音的沙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般,“你今天来干嘛?不会是来专门和我说这件事吧,上次的合同的事?”
“嗯。”
“好的吧,你要去的地方在楼上,我现在要赶着去练习室。”她嘟嘟嘴,似乎恢复得很快,“只能送你到电梯门口了。”
“你当时找我的时候,你在想什么。”男生忍不住询问道,“你可以不回答。”
“想你啊,快点找到你”
电梯门缓缓合上,女生的话语也随之隔绝。
映出自己的面庞,闵裴旅眼睛深似一汪不见底的湖泊,随着风轻轻拂过,扬起涟漪,紧接着又轻悄悄的,恢复往常的宁静,但旁人不知湖底已波涛汹涌。
.
闵裴旅曾经离家出走过。
那是他高考完那年的事,高考那天他走出考场,天刚下过雨,地上还很潮湿,自己差点脚滑摔一个跟头,可这些他觉得没什么。
出了门只有苏子生在外面等着自己,她背着个小包,手里拿着一把天蓝色的伞。
“辛苦了吧。”女生扎着个高马尾,递上些小零食,“你终于可以结束你的高中生涯啦,而我还要熬一年!”
男生也不说话,接过她递过来的零食。
在回去的路上,沉默许久的男生对女生道。
“我不想上大学了。”
“嗯?你不会刚刚一直在纠结这个吧,是因为只有我来接你吗?你弟是要去上课,赵叔是在家给你准备好吃的。”
男生也没有回答她的话看着公交车外的风景。
“如果你想离开的话,请随时给我报个平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