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失望的表情。
良久,她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没事吧。我们分开这么久了,你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生气。你觉得没事就没事好了。反正你在我面前,永远都说没事的。”说罢,她就起身准备离开。
雨秋平愣了一下,心下一沉。都已经多少天,她没有好好和自己说过一句话了。永远都是这失望的语气。他不甘心,不甘心曾经美好的恋人,连像最初的朋友那样,好好说上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忽然上前一步,拦住了今川枫。
“雨秋部将,怎么了?”今川枫眼眸一颤,努力维持声音的平静,低声说道。
部将,部将…雨秋部将。这生硬冰冷的称呼,让雨秋平的悲哀如潮水一般一阵阵涌来。
“…公主殿下…”雨秋平的喉结剧烈地蠕动了一下,用近乎卑微一样的语气哀求道。
“能再叫我一声平么…”
今川枫鼻子一算,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别过头,没有让雨秋平看到她眼里的泪水,而是努力抑制自己的情感,冷漠地说道:“你到现在,还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我想要什么。”
今川枫抬起手,拭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
“我们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话刚刚出口,心就剧烈地疼痛起来。她不敢回头,不敢回头去看雨秋平悲伤的神色,她怕她会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他,一遍一遍叫他“平”。
她大踏步地离开,踏着那满地纸红叶离开,试图用行动抑制内心的苦楚,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只留下少年,默默地站在木屋里。那声“枫儿”,也终于没能叫出口。
会不会这辈子…她都不会再叫我“平”了。
以前她叫我“平”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好好珍惜呢…
雨秋平,你后悔了吗?你为自己的选择后悔了吗?
你不能毁了她的一辈子啊?不是么。
想配的上她的话,就变强吧!你已经是部将了,再立功就是城主,是家老,你就能够配得上她的!一定来得及的!
雨秋平擦干泪水,紧紧握着胸口的红叶挂坠,走出木屋。枫林的绿叶,已经摆脱了之前的萎靡不振,开始茁壮地成长。
永禄二年(1559)6月17日,濑名氏俊率领着使团一行三十七人离开骏府。商队用的行头在三河由关口氏广负责制备,在今川家境内,一行人骑马飞驰,三天就赶到了冈崎城。
6月20日傍晚,一行人由冈崎城东门进城。松平元康依旧带领着全体家臣跪在东门外迎接。濑名氏俊这次不需要雨秋平的建议了,离得很远就下令全体下马表示尊重。感激不尽的松平元康亲自为濑名氏俊牵着马缰。
入城后,濑名氏俊去天守阁内和关口氏广见面,雨秋平则带着本多锅之助,去见见松平元康。
“锅之助,你又长高了。”看到本多锅之助的样子,松平元康百感交集,“一年不见,已经是个英武的武士了!”
“锅之助可厉害了!”雨秋平拍了拍沉默寡言的本多锅之助,替他夸赞道,“我们在今宫城被敌人围攻时,全靠锅之助一个人神勇发挥,连续干掉了对面好几个人,才让我们转危为安!”
“锅之助已经这么了不起了啊!”松平元康赞叹道,“要好好努力,以后一定会成为和令尊一样了不起的武士的!”
“殿下请放心。”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本多锅之助,听到松平元康提到了他的父亲,也不免有一些动容,拱手行礼道:“在下一定勤练武艺,成为了不起的武士,回归松平家!”
松平元康嘴上夸赞着本多锅之助,心里却担心雨秋平会不会有一些不快。毕竟他当时把本多锅之助托付给雨秋平,其实就是存着让锅之助去雨秋家的意思。雨秋平对锅之助关怀备至,锅之助还这样心念旧主…
松平元康悄悄地瞄了瞄雨秋平的脸色,发现后者脸色洋溢着欣喜的笑容,很为锅之助感到高兴。松平元康心中暗叫惭愧:果真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呐,锅之助,你怎么还是不肯笑一下。”雨秋平取笑道,“整天板着脸,从来没见你笑过!刚才看你那么兴奋,还以为可以看到你笑了呢!”
“氏俊,好久不见啊!”关口氏广看到濑名氏俊后,就笑着迎了上去。
“氏广,明明不久前还见过的啊。”濑名氏俊笑道,“怎么样,这些日子,和你那个乘龙快婿相处的愉不愉快?”
“什么我的乘龙快婿,那可是家督大殿的义女。”关口氏广连连摆手,“不过竹千代那孩子,性子真的很好。我之前百般无礼,他却依然以礼相待。”
“我家的那个红叶,背后就经常在我面前夸松平大人。”濑名氏俊笑道,“还多次想让我提醒本家的其他诸位,到冈崎城时,尽量尊重一些松平大人。”
“雨秋红叶啊,还真是名不虚传。”关口氏广哈哈一笑,“家督大殿之前不就说,他是个烂好人么。”
“别的不多说了,咱们老兄弟好好喝一杯!你商队的行头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就可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