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泣不成声,她憔悴了三日,她觉得自己再也配不上隐主了。
北迟恭又一次来了,每一次都带给她无法摆脱的噩梦。
她恨他,恨她的家族,更恨她身为一个女人的卑微。
她从民间找来了一个身形外貌与她相似的女人,她叫华锦。
华锦代替她被北迟恭宠幸,她生下了一个皇子,不足三月便被北迟恭秘密害死。
她与隐主旧情复燃。
隐主领着她去见了一个小男孩,他长得很像隐主,明眸皓齿,浅笑间嘴角的梨涡漾起。
隐主告诉他,她是他的母亲。
那个叫阿亦的孩子对着她笑,她感觉这笑容是如此的扎眼。
真想毁了他。
想到这是所爱的隐主与别的女人的结晶,浓浓的醋意扰乱了她的理智。
阿亦从来没有见过她的娘亲----那只是一个爬上了隐主的床孕育了阿亦后便被处死的乡野女子。
甚至连阿亦这个名字,都是隐主随口起的名字。
如果没有余氏说过她想要一个孩子。
也许隐主一辈子也不会想起自己意外得来的一个儿子。
他唤她“娘亲”、“母后”、“母亲”,他渴望久违的母爱,但可惜的是,除了自己,余氏谁也不爱。
阿亦只是她报复北迟恭的工具----一个外人登上了北迟皇位,不是很可笑吗?
如今北迟恭死了,她的仇恨却并没有消退,对于这座囚禁她的宫廷,她恨透了,也厌倦了。
她恨自己的家族用自己的自由换取了他们的利益,所以,余氏一族破败即使没有她的推波助澜,也有她放任不管的原因。
隐主安抚着她,语气温柔,浑然没有刚才杀人时的杀伐果断。
北迟轩亦呆愣在原处,对于生父隐主,他带着天生的敬畏,可是这么鲁莽的行径,却让他不知所措,“父亲,您杀了北迟恭,让我怎么办?”
“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你真不配是我的儿子。”
冰冷的话语像冰雹般打在他的心上。
北迟轩亦敛回眸子,他奢望着自己的父亲哪怕一点的关爱,母亲哪怕一点的宽容,可是,他们从来不曾关注到他这个儿子的存在。
就算母亲把他丢给鬼医做药人,父亲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犹豫。
北迟轩亦不由得苦笑一声。
“我会处理好的。”
“阿亦。”听见余氏的呼唤声,北迟轩亦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就是这个声音吗?每一次回头都以为会得到他所乞求的母爱,却总是把他推向无尽的深渊。
“准备登基吧。”
轻柔的一句话像一阵微风拂过耳际,却是他不容抗拒的命令。
登基吗?他从来没有想过做什么皇帝。
可是这是母亲的命令,他不得不接受。
“是。”
脚下仿佛带着千斤重的石头,北迟轩亦的每一步都走的十分艰难。
他想要逃离这个世界,无论是什么方式。
可是,他连死的资格都已经被剥夺了,还有什么能力,去反抗这根本逃不开的宿命。
“北迟恭暴毙了。”
陌离淡淡的告诉北迟雪关于北迟恭的消息,对于这个名义上的堂兄,他并没有多少好感和敬意。
“死了呀。”北迟雪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明明为了替尉迟娘亲报仇回到了北迟后宫,可是为什么,事情进展的如此之快,让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使命完成了,也许过不久就该离开重新做回她的雪花宫宫主幕雪。
但是心底一直有种感觉在告诉她,似乎还有什么需要她去寻找,去查明。
“宫主。”冰芷快马加鞭赶来,风尘仆仆,有些狼狈。
陌离熟识雪花宫众人,他并不回避。
“怎么来的这么匆忙,有什么急事吗?”北迟雪慌忙扶起冰芷。
“不是我,是墨瞳有话要禀报宫主。”
身后的墨瞳背着一把大剑,北迟雪年幼时那个俊俏冷漠的小师兄已经成长为三十而立的男人。
“宫主,属下有关于先宫主留下的遗言禀报。”
“为什么现在才说?”
“先宫主命令我,需等宫主报仇雪恨后才可以告知。”
“说。”
墨瞳顿了顿,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隐藏多年的秘密将要说出来,“宫主您,并不是尉迟夫人的女儿。”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