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贾珍并着尤氏迎了客,只笑道:“老祖宗来得正好,柳太太也刚到呢,正好问着老祖宗呢。”
贾母瞅了一眼,只问着贾珍道:“你老子娘哪去了?”
贾珍笑了笑,只忙道:“今儿玄真观来了位陆地神仙,我父亲访道去了,不在府里。母亲原要过来,只是她昨夜不好受了风,还让我和老祖宗央告一声,求老祖宗瞧在她素日孝敬面前,提点一下我们两个。”
贾母一听,便笑开了花,只说道:“你们都是伶俐人,哪用得我提点,不嫌我老婆子多事便行了。”
一边说着,一边已到了园子里,只见着满树海棠,艳如晓天明霞,媚若粉面薄妆,丝丝缕缕,犹照碧池垂柳。
贾母瞧着,只点头赞道:“这花儿开的好,香艳却不失浓淡,比得前儿宫里传出的名品了。”
尤氏忙笑道:“还是老祖宗有眼力,这花正是打宫里传出来的。”
贾母笑了笑,正要说话,柳氏却迎了上来,只和贾母见了礼,便热情洋溢的笑问道:“老祖宗好,怎么没带了两位孙女过来?”
贾母忙笑道:“今儿她们要上学,我便没唤她们过来,横竖都是自家亲戚,也不用行那些虚礼。”
尤氏听得一笑,只忙请了贾母她们坐下,一时摆了宴来,戏台子上也开了场。
待得用过饭,贾母人老体弱,也无心赏花,只在往屋里歇着去了。
尤氏因邢夫人这段时日,在荣国府得势,偏过去又不大与邢夫人来往,今儿便起了心奉承邢夫人,只拉着邢夫人说着家常。
王夫人为着贾珠亲事,与柳太太在园子里一边赏花,一边细谈,谈着谈着,王夫人不免笑道:“若说这李家小姐,我也觉着喜欢,只是珠儿来年便要下场,若为了这事分心,我想着倒有些不好。”
柳太太听了,只笑道:“二太太顾虑的也有道理,只是这李祭酒桃李满天下,若不是瞧着珠哥儿能耐招人喜欢,也不会起这心思。”
王夫人如何不知这柳氏话里的意思,不过提醒她贾珠虽能耐,但依贾政的官职,单是个荣国府的虚名,便是贾珠日后得了功名,怕以后也难找这样的好亲事。
王夫人听得心中愤然,但脸上却依旧带着笑道:“柳太太说的是,我也没有不喜欢,只是想着能不能先订个亲,待得珠儿考过了再说。”
柳氏听了,只思忖片刻,方笑道:“原是这样,二太太想得也是正理,那李家小姐,也才及笄不久,若订个亲儿,倒也妥当。”
听着柳氏这么一说,王夫人倒把先前的气儿散了一半,只笑道:“便有劳柳太太了,待得事儿定了,我少不得要送份谢媒礼上门。”
柳氏听得一笑,只说道:“二太太这说的什么话儿,我倒不为这礼不礼的,要说还是二太太这儿女养的好。珠哥儿出息能耐不说,便是元姑娘也极懂事活泼,不若一般人家的姑娘娇弱沉默,我瞧着便心里喜欢。”
王夫人听得柳氏这么一说,心里越发高兴,只笑道:“元春素来便是个爱闹的,柳太太不嫌她多话吵闹,便是我的福气了。”
柳氏之忙笑道:“不嫌弃,元姑娘瞧着,便是个懂事贴心的,倒是我没福气,没个这样的女儿陪在身边。”
王夫人面上的笑容一僵,略顿了顿,方强笑着改口道:“前儿听说柳太太家的哥儿得了官,我倒还未当面贺过,光哥儿如此出息,倒有几分祖上老公爷的风范,将来必也是要封侯拜相的。”
柳氏听了,只笑了笑,只言道:“我也不管他出息不出息,只不在我跟前转悠便行,成天舞刀弄剑的,哪有似元姑娘这样的女孩儿一半贴心。前儿我还同你家老太太说呢,若能娶个似元姑娘这般的媳妇回去,我必是要当女儿疼的。”
听着柳氏这话,王夫人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柳氏是瞧上元春了,贾母似乎也松了些口风。
一时间,王夫人是又气又怒,若不是她还顾忌着如今是在宁国府,指不定要拿谁撒气呢。
柳氏见着王夫人仿佛出了神,只微微笑了笑,笑问道:“二太太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眼神闪了闪,瞬间脸上便堆出满脸笑来,只强压着气儿,笑说道:“没什么,只是一时瞧着这花儿开的好,倒看入了迷去,柳太太瞧瞧那边,细看着倒跟云霞似的,好不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