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听着王夫人这么说,赖大家的只笑着拍马道:“原是这样,还是太太想的周到。换了我们这样的,怕是几世也想不到这地方去。”
这话一说出来,便引得王夫人一笑,赖大家的见了,这奉承的话儿越发说的起劲。
恭维了王夫人一番,赖大家的又忙忙道:“今儿我来,却是因家里头有喜事,想请太太到我们家去散散闷。”
王夫人一听,便奇了,只笑道:“什么喜事儿,说来我听听。”
赖大家的笑盈盈道:“却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蒙老太太太太和老爷开恩,一落地就放了出去,也读了十来年书,可惜不是那块料。这会子,蒙主子的恩典,捐了个前程,虽不值当什么,但家里难免有亲戚要来贺喜,我们也厚着脸皮,请太太过去松快松快。”
王夫人闻言也笑了,只忙说道:“多早晚的日子,我是必去的,只不知老太太的意思如何?”
赖大家的忙说道:“择了这月二十五日。老太太那儿,我们奶奶去说了,想来老太太看在她的老脸面上,也是要去的。只是大太太和二奶奶,昨儿大房出了事,我也没过去,倒不清楚会不会去了?”
王夫人一听,眉毛便挑了起来,只垂眼翻了翻手边的箱子,状似无意道:“哦,是出了什么事儿?”
赖大家只说道:“听说是琏二爷招出来的事。前年琏二爷不是去了金陵吗?听说在那儿养了几个外室,都是烟花地出来的,后来琏二爷要回京了,便给了银子打发她们走了。哪知这几个外室里有一个竟有了身子,还生了个哥儿,那地方出来的女子,有几个好的,见着这样哪有不想着母凭子贵的。不单琏二爷焦头烂额,大老爷也气的够呛,今天连衙门都没去呢?”
王夫人一听,越发来了兴致,只惊讶道:“有这事儿。我瞧着不像,琏哥儿是个小孩子,到了金陵没人管束,若说胡闹许是有的,但是连庶长子都出来了,这般没分寸的举动,他怕是做不出来。再说,那地方出来的女子,最是无情无义,这口上说的话儿,怕也是不能信的。”
赖大家的听了,也连声道:“可不是太太这话。这上上下下的人都是这么说,那地方出来的,哪有不厉害的,只怕是存了心思要讹琏二爷。可偏偏那两个媳妇抱着的哥儿,任凭谁看,都说和琏二爷像,这么一来,纵是大老爷也不好撵了那几个人出去,只命人看管着,又使了人到金陵去查探。”
王夫人一听,声音也急了几分,只忙忙道:“大老爷这是糊涂了,金陵原是咱们的本家,亲朋故旧又多,要找个和琏儿相似的小孩子,哪有什么难的?依我说,给几两银子打发那些人走了也就是了。”
赖大家的听得一叹,只说道:“谁不是这么说呢,只是那地方出来的女人,若是这么简单便能打发了,便好了,昨儿听说,还闹着要寻死什么的,总之,竟是一点儿体面也不讲的。”
话儿刚落,外头便有小丫鬟道:“赖嫂子,老太太打发了人叫你过去呢。”
赖大家的听了这话,只忙笑道:“瞧我,光顾着和太太说话,倒忘了还要过去回话呢。”
待得赖大家的去远了,王夫人立在一旁想了一阵,方才从箱笼里翻了几样东西出来,唤了金钏儿进来,吩咐道:“你把这几样东西给二奶奶送去,顺道儿问一声,她今儿有空没有,若有空不妨过来陪我说说话儿。”
且说这边房里,贾赦从床上猛然坐起身来,禁不住就是一阵咳嗽,丫鬟们忙捧了痰盂上前,邢夫人一边替贾赦捶着背,一边急慌慌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我瞧着,还是让人请了太医来看看罢,总这样儿,也不是个法子。”
咳了好一阵儿,贾赦胸口的气方顺了些,邢夫人又递了冰糖梨子水过来,贾赦接过茶盏饮了一口,方问着邢夫人道:“琏儿那畜生呢?”
邢夫人一愣,旋即红了红脸,只说道:“我瞧他跪在那儿久不活动,怕他伤了腿脚,让人扶他回去了。”
贾赦听着,胸口便止不住的血气上涌,又咳了起来,咳的难受了,贾赦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手中的杯盏也不稳起来。
邢夫人忙接过了杯盏,努力替贾赦顺顺了气,只念叨道:“老爷也别气了,琏儿那时候到底还小,被人一哄,难免上了些当。老爷已是教训过他了,他也知道悔改了,这事儿就这么过了罢。”
贾赦气略平了些,只坐回了身去,又问道:“那孩子呢,你是怎么安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