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邢夫人听了不觉诧异,只转头看了看贾赦。
贾赦听着这话,却是心知肚明,贾母这番举动,一是被王夫人气狠了,着实不愿再给王夫人机会,二嘛,却是有意趁着李纨生孩子的机会,和缓一下两房的关系,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贾母再偏心,也是知道些轻重的。
贾赦虽膈应王夫人,但心里也清楚着,王夫人的举动和贾政贾珠没多大关系,贾政这个道德君子,每天和清客谈诗下棋的时间都比和小老婆睡觉的时间长。
至于王夫人,自从贾政误拿了王夫人的嫁妆给赵姨娘之后,贾政怕是连王夫人的门槛都没怎么跨过了。
而贾珠,病的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才请来一个名医,调养了几月,也不过能多走几步路,这一年半载下来,竟是连院子也没出过。
想到这儿,贾赦只忙对着邢夫人道:“既是母亲吩咐了,你便过去看看罢,琏儿媳妇到底年轻,也没经过这些,这一时半会怕也帮不上手去。”
邢夫人应了一声,只忙忙带着丫鬟往贾珠房里去了。邢夫人这一去,贾赦也紧着吃了两口饭,便让人去传了贾琏过来,赖大一家子虽打发走了,可这府里的事还多着呢,怎么着贾赦也清闲不了。却说贾琏因连日劳乏,倒有几日不曾好生睡过,昨儿倒头一睡,不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凤姐儿一连唤了好几声,才把贾琏给唤醒了,贾琏睁着一双桃花眼,只打着哈欠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几下钟了?”
凤姐早已梳妆好了,只嗔道:“还睡呢,都快误了给老爷太太请安的时辰了。”
贾琏坐起身来,只往墙上望了望,方倒回床上,看着凤姐道:“还早呢,我再睡一阵。”
凤姐没好气的推了推贾琏,只笑骂道:“还睡呢,今儿还要打发些人出府,你若去迟了,教那些人干等你不成,小心被老爷知道了,又是一顿棒疮。”
贾琏方叹了口气,再度坐起身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道:“这会子可好,咱们家不买人了,只管着撵人,这几日名册上不知勾了多少人去。若依我的法子,按姓儿打发也就是了,何必这般费事。”
凤姐听了这话,越发没了好性儿,只忙忙道:“你倒图省事呢,敢情人家冒的不是你的名儿。前些日子能出一个赖大,能出一个邢忠,焉知旁人瞧在眼里,会不动心思的?”
贾琏听了这话,心知再说下去,又是一场没完没了,忙皱眉道:“我不过说说,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再说着,这事原就出的奇,若没旁的人搅合,单一个赖大能起什么浪头?”
凤姐听了,不觉瞪了贾琏一眼,只气道:“你还说这话,什么奇不奇的,我说老爷没打折你两条腿才算奇呢。你也不想想,这次也算咱们遇巧,往金陵去的人恰好回来了,否则单凭一个邢忠一个赖大,就是把口说烂了,也不定老太太会信谁呢。再说着,老太太明明发落了赖大一家子出去,可老爷为什么要特意吩咐你去抄赖大的家,还不是怕后头再闹出什么事来。”
贾琏听着,便不由得的笑了,朝着凤姐无奈笑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这便起来还不成么。”
说着,贾琏忽又想起一事来,只问着凤姐道:“前些日子忙忙乱乱的,我也顾不及问,只听说珍大哥出了事,珍大嫂子来了府里,可不知是怎么回事?”
凤姐一撇嘴,她这满心不自在还没消呢,贾琏又撞到她心坎上来了,成心不让她快活。
一时凤姐只看了贾琏一眼,淡淡道:“你往日不是和他来往亲密么,怎么倒问起我来了,他还能出什么事,无非和你是难兄难弟,都栽在女色头上罢了。”
说着,凤姐见贾琏满脸讪讪的转过头,不觉扑哧一笑,只拿帕子掩口说道:“前些日子珍大嫂子来府里,说什么敬老爷以前的杨姨娘,被珍大哥推了一把,一头碰在地上,把脖子跌断了,恰巧被寺里的和尚看见了,嚷得四下皆知。她愁得跟什么似的,带着蓉哥儿便上门来求老爷帮忙,老爷那脾气,最见不得这些肮瓒事儿,恨不能拿棍子把珍大哥也打一顿,哪儿肯帮她,还是我瞧着她可怜,又想起往日的情分,方出了个主意罢了。”
贾琏看着凤姐笑了,也正笑着,忽听得凤姐这话,不觉坐直了身子,只寒声问着凤姐道:“你出了个什么主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