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从顾远的叮嘱, 阮夏手机一直没开机, 第二天一大早便先去了趟医院,化验结果显示已怀孕将近两个月,看来确实是‘夜色’那次意外后的结果, 没有太大的惊诧,阮夏很平静地接受了已经怀孕的事实。
只是对于孩子的去留, 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思绪还是凌乱不堪, 一片混乱中的她, 没办法下最后的决心,只是不让顾远知道她已怀孕的事实,这份坚持一直没变过。
如果选择把孩子生下来, 在确定不会打扰他的生活的前提下终有一天她会让他知道他们有一个孩子的事实, 但如果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现在告诉他, 以顾远对这个孩子的莫名期待, 她不以为到时她还有选择的权利。
因此阮夏让与她同去医院的桑蕊找熟人开了张未孕的化验结果,她知道顾远未必就会相信这一结果,但到时她人已不在a市,他相信与否都已经与她无关。
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家时,阮夏遇到了安雅如, 世界真的很小,阮夏不得不感慨。
望着脸色稍显苍白的安雅如阮夏有瞬间的尴尬,那日在顾远办公室顾远随着安雅如而去的那一幕成为她心底挥之不去的痛, 被安雅如撞见她与顾远拥吻在一起的场景也成为她面对她时不忍想起的难堪。面对安雅如,除了愧疚,便是说不出口的抱歉。
“阮小姐不舒服吗?”
仿佛那天的事不曾发生过一般,安雅如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热切有礼。
阮夏望向眼前脸色虽有些苍白却笑得明媚动人的安雅如:“一点小感冒而已。”
安雅如的脸色是有些病态的苍白,阮夏隐约记起去上海出差前几天安雅如在顾远办公室提到过她要回美国做检查一事,忍不住开口:“安小姐怎么会在这里?不舒服吗?”
安雅如微微愣了下,而后轻笑:“嗯,也是有点小感冒,所以来拿点药。”
阮夏点点头:“最近感冒的人特别多,安小姐要注意休息。”
“阮小姐也是。”
“嗯。安小姐不好意思,我要赶火车先走一步了。”
找不到继续下去的话题,加上彼此间若有似无的尴尬,阮夏开口辞别。
似乎是没料到阮夏这么急着离开,安雅如望向阮夏,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浅笑着点头。
“对不起!”与安雅如错身而过时,阮夏终究忍不住低声道歉。
安雅如明显愣了愣,望向阮夏已慢慢远去的背影,轻声开口:“阮小姐没有对不起谁,所以你不必为此而心生愧疚。”
阮夏的脚步顿了顿,而后像是没有听到般继续往前走。
低叹了口气,安雅如拿出手机:“远,我在医院遇到了阮夏,她刚从妇产科出来。”
阮夏搭的是上午十一点的火车,她不知道顾远要开的会议有多重要,但她知道会议不结束他不会抛下工作过来的,而从飞宇到桑蕊家路上至少也得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顾远会追过来。
从买票到候车到上车,这过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按着车票的编号找到自己的座位,将行李在行李架上摆放好,阮夏才得以坐下,正要闭眼眯一会,想到桑蕊还在站台外,正想向她打个招呼,眼角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她身后站着的那道峻挺的身影,而后,整个愣住。
顾远,那个她以为不可能在此地出现的人,却真真实实地站在车窗外两米外的距离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他,却在触及他眸底冷锐的寒意后顿住。
幽深的眸底没有如水的平静,也没有惊天的怒意,有的只是一片不见底的寒意,黑沉沉的眸底,如夹杂着冰渣碎寒般冰冷得不带丝毫温度。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移动半分,如一尊冰雕,任无尽的冷意挥散在空气中,即使是眼眸,也是一动不动地、直直地、定定地望着她,那几乎将她吞噬掉的眼神,如他此刻紧抿成一丝薄刃的唇角,冷冷地没有丝毫温度。
只一眼,阮夏便被他眼底凌厉的锐意给彻底震慑住,只一眼,他眼底的透骨的寒意几将她冻住,让她几乎动弹不得,只能眼神复杂地望入他黑沉冰冷的眸底,挣扎不开,任由他眸底的冰冷慢慢沁入四肢百骸。
感觉到阮夏望向这边的眼神有异,桑蕊有瞬间的疑惑,而后慢慢转头,在看到身后莫名地散发着无限寒意的顾远后愣住。
眼角无意瞥到他额角被汗湿散落在额际稍显凌乱的碎发,桑蕊忍不住开口,语气有些艰涩:“顾先生……”
喊了句“顾先生”,桑蕊却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他是一路狂奔而来的吧,要不然,这种犹带着凉意的天气,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汗?
只是,如果他的到来是为了挽留阮夏,又为什么会有如此冰冷的眼神。
“她昨晚在我怀里时就已经盘算好了吧?”
眼神依然紧紧地冷冷地望着车窗内的那道身影,顾远清冷的语气一如他此刻的眼神,冰冷沁骨,不带丝毫感情。
如果不是早已盘算好,她不会找尽理由劝他先回去,如不不是心中早已有计较,她不会枉顾他的担忧,让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早已打定了主意让他找不着人了吧?
她终究是不信任自己,还是因为没有感情?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没拨通过她的电话,心底已慢慢随着那一道道客气有礼的“对不起,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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