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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是,现在也不过如此。
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不堪入目,破烂得比乞丐更甚,由此暴露出来的肌肤上青紫的鞭痕交加。有些地方结了痂的,也被又一轮的鞭打给打得脱落,再次裂开。
干涸了的暗黑的血迹,加上新打出来的鲜红的血液,显出一种妖冶的嗜血。
淡尧抬眸,定定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她笑:“墨轩溯,你终于是舍得来看我一眼了。”
那笑声中,有悲凉,也有快意。
在她发现,她所谓的不顾一切的爱,在这个男人面前不过蝼蚁,以至更甚,是以可以随意践踏之时,她便死了心。满腔爱意也就随之化为了仇恨。
墨轩溯看着这一张与夏黎笙相差无几的脸,却只觉厌恶,“告诉本阁主你的主子是谁,兴许你还有一条活路。”
“活路?呵,活路。早在我决定要呆在你身边之时,我就早已彻彻底底断了自身的活路!”她笑,笑得狂妄,“怎么,无论如何也查不出背后要你死的人,感觉是不是糟透了?”
“这般不就很好?我总归是舒服极了!哈哈哈哈!”
墨轩溯瞅着这个女人肆意大笑,毅然转了身:“把她关入牢内,断了她的水粮,由着她自生自灭。”
“墨轩溯!”淡尧止住了笑,叫住他。
墨轩溯停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只听得淡尧说:“哪怕一丝丝,任何的可以忽略的感觉,你也有没有喜欢过我?只消你的一个点头,我便把所有我知道的都告知与你。”她的声音很认真。
他却是直接踏步就远走了。
他说:“你从不是夏黎笙。”
你从不是夏黎笙,因此我便从不会喜欢你。哪怕一丝一毫。
淡尧一怔,一愣,而后开始笑。大笑。大声、放纵的笑。笑得牵扯到了伤口,痛到无以复加。身、心,俱痛。
她这一生命运多舛,也许她的降世,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所以她不配拥有爱情,不配拥有尊严,不配拥有自由。
卒谦垣把她带去蛊佬族,改了她的容貌,与夏黎笙几近一样的容貌。然后,教她一切夏黎笙的所有。
行为、语言、神态、习性。
她就是在夏黎笙的阴影下活着。
受着严苛的训练,还在非自己所愿,却是必须的情况下,把身为一个女子最为重要的贞洁,给了一个自己不情愿的男人。
继而,卒谦垣还在她身上种下了两种蛊虫。
一种名为听话蛊,一种名为守密蛊。
这两种蛊都顾名思义。被植入后,便只能也必须听候饲主的命令,然后无论如何也不能、也透露不了分毫的有关饲主要求不能泄露的消息。
接着每月都要吃下相应的解药,不然就会被蛊虫折磨得生不如死。
如此,她除了谨遵卒谦垣的差遣还有别的选择吗?
哦,当然了,还有一种——死。
是了,死。
原先她苟且活着,是为了墨轩溯。只是如今,她连所谓的活下去的动力也全然没了。
她也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卒谦垣手中的弃子。既是被抛弃了的棋子,又守口如瓶,他又如何会来理会她的死活?
所以,如今……
她被人丢入牢房,她笑着一头撞上了牢内的墙壁。
如此一来,便一切都了结了。
从墙上滑落,倒在地上。眼角慢慢的滴落下眼泪,嘴角却带着笑意。
这般的凄凉悲惨。
她不后悔,甚至是有些庆幸,那一日把那药粉倒入了墨轩溯的茶中。
因而给了她,一个彻底解脱的机会。
其实,那时卒谦垣给淡尧的那包药粉,是一包慢性毒药。
长期服用,便会呆傻如痴儿。
回闫阁后,淡尧直觉卒谦垣给她的这包药,绝非善类,也绝非是如他所说的“只是一些可以使墨轩溯的记忆恢复得没那么快的药罢了”。
踌躇了好几天,因着体内蛊毒的蠢蠢欲动,虽觉有猫腻,却也咬了咬牙决定下药。
然后那日,她吩咐四大暗影随着墨轩溯去处理闫阁事务,美名其曰是为了使其更快的恢复记忆。
而后又支走了冬竹,这才小心翼翼的潜入墨轩溯的房间内,把药粉倒了一些进去。
她倒的量很少,而墨轩溯一般也不在房内喝茶,她也是抱了一丝的侥幸心理。
只是却没想到,墨轩溯偏偏是喝了那茶的!
当晚,便开始有了异状。
淡尧也被吓了一跳,据大夫说是引起了毒素反应。她心一惊,思索着该不会中毒身亡吧。
煎熬的过了几个时辰,墨轩溯终于是醒了。
但是,他却是恢复了记忆的。
原来,是那慢性毒药的缓性毒素,与墨轩溯脑中残余作祟的少量情花毒发生了反应。
又来了一次以毒攻毒,好死不死的歪打正着,就这样让他给恢复了记忆!
如此……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