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客人敢怒不敢言,要么知道王鲸是城东霸王;要么见王鲸人多嚣张,不敢拦住。
“下流无耻!还不把舞姬放了!”
谁也没想到冲上前的是孙齐民,而孙齐民身边还站着扛凳子的李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李果捞起了条凳子。
赵启谟起身,也跟随过去。
他本来在等酒馆的东家过来摆平王鲸,奈何小孙,李果冲动。能在这种鱼龙混杂地儿开酒馆,东家肯定有些来头。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原来是小孙嘛。”
王鲸放开舞姬,朝小孙走来,番娃和猴潘挽袖跟来。小孙害怕地倒退两步,李果抡着凳子,一脸凶恶。
“啧啧,果贼儿,你还在给小孙当狗呢。”
“老子不去找你,你就得烧高香,还敢惹老子。”
番娃和猴潘一起抢李果凳子,争抢中,番娃被李果砸着手,同时凳子也被猴潘抢走。小孙握紧拳头,胡乱挥打步步逼近的王鲸,没有一拳打着,反倒被王鲸一拳捶在小孙腹部,直接把小孙打趴在地。
猴潘拉扯李果头发,李果咬番娃手臂,三人打成一团。
两个书童见状,也加入混战,阿荷颤颤巍巍想拿茶碗拍王鲸,反被王鲸撂倒;罄哥拽猴潘胳膊,竭力李果解围。
唯有赵启谟被遗忘,没人敢碰他,而他素来冷静。他在想着再一会东家的打手没出来,也该把巡卒叫来。
眼看猴潘摆脱罄哥的纠缠,捞起一只茶瓶就要往李果头上招呼。赵启谟挺身而出,拦阻在前。
“住手!快放手!”
李果趁番娃动手停滞瞬间,反身制服番娃,一顿捶。
“果贼儿,住手!”
赵启谟喝止。赵启谟的话,李果还是听得,他放开番娃,从地上爬起。他额头流着血,脸上还有一处淤青,没少挨打。不过地上的番娃比他惨点,缩在角落里哀嚎,脸又肿又红——李果专打脸。
“老赵啊,不是我说你,你可是出了名的偏心。”
王鲸丢弃战斗力只有五鹅的小孙主仆,大大咧咧坐在茶案上。
许久不见,王鲸长得又高又大,而且壮硕。他这人一身匪气,也不知道从哪里习染。
“一会巡卒过来,想来对你也无好处。”
赵启谟只是推测,元夜未过,一年刚开头,王晁应该还没出海,仍在城中。
“呵呵,谁敢抓我。”
王鲸扯开一侧衣服,露出粗壮的胳膊,胳膊上居然还有刺青,是只蟒虫,吐信张爪,耀武扬威。
“你是皇亲国戚,我惹不得,我放你走,可这果贼儿和小孙要留下。”
“来啊,我们去楼下打,有种别让你那两只死狗帮忙。”
李果从小打架斗殴,抗打,而且王鲸是新仇旧恨。
这群人冤家路窄,此时早将舞姬遗忘。
不过舞姬并没离去,而是站在旁观看,她眼里满是惶恐,身子不住的颤抖。
一位年轻公子走来,解下自己的风袍,披在舞姬身上。这位陌生公子哥,眉眼清秀,个子不高,他的书童,是个矮个子,也很秀气。
“若真要打,可下楼去。”
赵启谟开口,他知道王鲸没那么容易罢休,而在这里,再这么闹下去,巡卒过来,只是早晚的事。
“老赵,听你口气,你想替果贼儿出头俊
王鲸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赵启谟这样的身份,会去偏袒李果。
“有何不可。”赵启谟轻笑。
“启谟。”
李果吃惊叫道。
不只李果惊讶,小孙和阿荷都一脸诧异,唯有罄哥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赵启谟不会打架,他从不动粗——除去年少不懂事时和李果厮打那次。
“小员外们因奴家受罪,万望就此停手,千般不是,皆是奴家的过错。”
舞姬跪伏在地。她看得出来,搭救她的那伙人,为首的是两位学子。对学子而言,在元夜斗殴,是极严重的事。而且她也认得王鲸这个城东霸王,这人数日来纠缠不休,料想逃不过他毒手。
“贱优子,少来装模作样。”
王鲸抬脚,照头要踹舞姬,被一直陪伴在舞姬身边的年轻公子,用身体挡住。
一行人下楼,聚集在酒馆屋后。身后还跟着一群围观者,好不热闹。
李果搀扶小孙,罄哥搀扶阿荷,孙家主仆都是伤患。李果适才打斗恐怕是被踢到腹部,腹疼难受,唯有罄哥和启谟没挂彩。。
王鲸神气活现,拉筋舞拳,拳法虎虎生威。这厮不爱读书,可喜欢拳棒,家里还有武师教学,可不好对付。
赵启谟沉着冷静,将头上的帽子取下,递给罄哥,以免打斗时,落地蒙尘。
“启谟,你别。”
李果劝阻,无奈赵启谟根本不听。
“现在要换人可太迟了,果贼儿,想挨打,我打完赵王孙,就轮你。”
“那就试试,看你能否如愿。”赵启谟不动如山站着,言语没有起伏。
赵启谟不如王鲸肥硕,但他个头不输王鲸,气势上也不输分毫。
“自找打,一会可别哭爹喊娘。”
王鲸抡拳,口中呼叫,朝赵启谟挥去。
不想赵启谟反应机敏,侧身躲过一拳,又一拳如风而至,赵启谟这次没能避开,擦过脸庞,可就在两人接触之际,赵启谟忍痛拽住王鲸左手腕,双手使劲一扭,将王鲸胳膊扳向背部,只听一声惨叫,王鲸手臂脱臼。
一时欢呼、鼓掌声四起,可见人心所向。
“可是忘了,县学,每七日一堂弓射课。”
赵启谟擦去嘴角血丝,对抱臂在旁哀嚎的王鲸,冷冷说着
弓射能锻炼手臂的力量,起到强身健体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