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一阵凉过一阵。眨眼间,叶子从枝头纷纷飘落,在地上铺了一层金色的毯子。
早上从被窝里起来,严清歌只觉得一阵阵发冷,梳头的娘子看她微微哆嗦,笑道:“大小姐今儿还是穿厚些吧,路上下了霜呢。”
吃过饭,她出去走一走的时候,果然见路边的石径上,还有没融化的霜色,闪闪发亮。
这时,门口一阵叽叽喳喳的笑声传过来,原来是绿童带着一众丫鬟婆子跑进来,要找元堇玩儿。
严清歌本没注意绿童,可绿童走得近了,严清歌才发现,绿童穿着一身很薄的衣裳,只比夏天的衣裳多了件长衫。
今日她因为冷,身上加穿一件薄薄的夹棉袄子,对比一下,绿童穿的未免也太少了。
“停一下。”严清歌说道。
抱着绿童的几个丫鬟婆子赶紧站住,绿童在她们的示意下,对着严清歌行了个大礼。
“他怎么穿的这么单薄。”严清歌微微的皱起眉头说道。
这种事情,平时她懒得管,可是既然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不能不说。
那几名伺候绿童的丫鬟婆子你看我我看你,回道:“大小姐,实在不是我们怠慢绿童少爷,是绿童少爷不耐热,怎么都不肯多穿。”
严清歌看着那婆子硬着头皮回答的脸色,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眉头一挑,道:“不是绿童不肯穿,怕是根本没有他能穿的厚衣服吧。”
以前,严家的人,一年四季,按规矩,都能领几身换季的衣服。仆人们一年大约只能得三四件,主人们得的就多了,一年总要做上七八次衣服。
就譬如严清歌今日身上穿的小夹袄,就属于薄款冬衣,才过了中秋,就有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开始赶制,做好后清洗一遍,再晒干叠好,放着等严清歌上身。
严松年已死,楚姨娘又犯了大错,现在严家能称得上主人的,只有严清歌和桃香院。
加上严家现在是分灶,严清歌素来都不管彩凤这个“老老实实”的姨娘,只叫账房不要亏待她,不管是她的分例,还是五小姐严涵秋和绿童的分例,都分的非常丰厚。
可是即便如此,到了天气忽然转凉,该换季的时候,绿童还是没有厚衣服穿。
“叫彩凤姨娘来我这里一趟。”严清歌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叫她自己来,别带着五小姐。”
这些丫鬟婆子不顶事儿,真正能做绿童主的,只有彩凤了,这件事必定有她的授意。
自打回到严家,彩凤也来请过两次安。
彩凤每次来,总是一身缟素,处处低眉顺眼,抢着跟严清歌屋里的下人做活,姿态放的非常低。
尽管眼下是严清歌当家做主,可是到底彩凤生育了严家的孩子,也算有功。每次彩凤来,都会带着严涵秋,老让严涵秋看着自己母亲这么做小伏低, 不是什么好事儿。严清歌索性叫她遇到事情再来青星苑,没事儿只管在桃香院好好带孩子。
等着彩凤来的时候,如意去明秀姑姑那里看了一趟,回来道:“姑姑拿了殿下的衣裳,给绿童先穿上了。”
正说着,彩凤进门,对着严清歌磕头,恭恭敬敬道:“大小姐,不知您传唤彩凤有什么事情。”
“今早上我看见绿童穿的衣裳太单了,想问问你,是不是账房上出了岔子,没将今年做秋天衣裳的钱和料子给你送去。”严清歌淡淡道。
边说着,她的目光边扫过了彩凤身上穿着的麻黄色小衫,虽然不算厚,可里面据对是填了棉花的。
“大小姐,给绿童少爷冷时候的衣裳,奴婢立秋时候就亲自开始做了。但没想到,绿童少爷长的这么快。早上试衣裳的时候,手脚和腿上都短了很长一截,只能叫人先抱着少爷来了,奴婢那边,正在加紧改衣裳呢。”
听着彩凤的解释,严清歌倒是信了几分。
因为绿童实在是长的太快了,元堇才来的时候,他跟元堇的个头差不多,这才几个月,就已经比元堇要稍稍高出一点儿了。这还是两个孩子都在长个子,而且元堇还比他大一岁的情况下。
彩凤大约是看严清歌脸色缓和了,有些局促的讨好道:“大小姐冬天就要出嫁,奴婢没什么本事,叫丫鬟在外面讨了百家衣,做了几件百子衫,给大小姐添妆。”
百家衣,顾名思义,就是从一百个不同人家讨来的衣裳,从上面各取一点儿布料,做成的小衫子,这种衫子,都做的很小,只能给刚出生的婴儿穿。但不管谁家,也不会真的给婴儿穿这样到处是拼接和布头的衣裳的。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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