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一五一十分析着,柳太守虽也是官拜一品,其家族在西北一带也有着不容小觑的势力。
柳家与皇族的关系向来不差,而濮阳轩又是当朝皇后的长子,将女儿嫁给他,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濮阳轩就算想娶柳兮卿,也没必要用上这种非常手段。
再者,白日刑若悠给柳兮卿诊脉时,发现她的脉象平稳,毫无受过惊吓的迹象。
照常理说,柳兮卿险些被山贼头儿“强-暴”,该是受惊最大的人才对。
由此可见,柳兮卿很可能先前也猜出了些许端倪,才会如此平静。
而柳兮卿似乎并不因知晓自己是被算计而要嫁给濮阳轩有所不满,反而满面春风。
刑若悠就越发断定濮阳轩先前算计之人不是柳兮卿,很可能是发誓不让女儿嫁皇族、不让儿子娶公主的南宫世家之人——南宫怡!
毕竟南宫世家能文能武,在朝中和西南边境的势力较之柳家有过之而无不及,道是京中世家之最,也不为过。
听完了刑若悠的分析,濮阳澈沉吟一晌,缓缓开口:“你负责破坏濮阳轩娶南宫怡的计划。”
顿了顿,继续道:“暂且也不能让他娶柳家四小姐。”
前一句刑若悠明白其中的意思,可后一句,却让刑若悠略显不满地蹙起眉心,心中猛然泛起一股酸涩。
她怎么能忘了,柳兮卿曾是濮阳澈的“青梅竹马”!
那般优秀的女子,濮阳澈对她余情未了,舍不得她嫁给濮阳轩,也很正常。
念及此,刑若悠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声音如常:“王爷既舍不得柳家四小姐,倒不如先下手,将她娶进门就是。”
“你说什么?”濮阳澈这四个字问得极缓极慢,四周空气的温度骤降。
明明是夏夜,却比寒冬更让人刺骨。
绝大多数人在这样凌厉的威压下,都会有所惊颤。
刑若悠却自始至终都一派从容,抬眸时眼中已一片淡漠,还带着丝丝戏谑:“臣妾这是劝王爷莫错过心悦之人,难不成还有错?”
顿了顿,继续道:“依臣妾所见,柳家四小姐似乎很满意嫁给濮阳轩,濮阳轩也愿意娶她,二人情投意合,王爷让臣妾暂时阻止这段联姻也没什么大作用,还不如做得彻底些,让她只能嫁给你。”
濮阳澈没有说话,可他某种翻滚的墨青,却说明他已濒临爆发的临界点。
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让他娶别的女人,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毫无妒意!
她就真一点都不在乎他,不在乎到可以将他拱手让人!
难不成是她已心有所属?
濮阳澈突然想起那日刑若悠说过“不喜欢他这一款”,再回忆她这一路与濮阳钰谈笑风生,今日濮阳钰与她重逢时那满是关切、焦急得险些将她拥入怀中的情形,濮阳澈越发肯定方才的猜测。
濮阳钰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而濮阳钰······似乎也喜欢她!
该死!
刑若悠喜欢上谁,濮阳澈都能下杀手,可为何偏偏是濮阳钰?!
他不可能做出任何伤害濮阳钰的行为!
但他也绝不会对刑若悠就此放手!
是以,濮阳澈周身的气焰显得暴戾起来,墨翠的眸子迅速化作血红,闪耀着极其诡异的光泽,如暗夜中恐怖的修罗。
刑若悠以为是刚刚提起柳兮卿与濮阳轩情投意合,才导致濮阳澈火焰如此之高,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也跟着红了眼:“王爷不必觉得让柳家四小姐嫁进门当侧妃委屈,待臣妾助王爷成就大业,自会功成身退,不会碍你们的眼。正妃的位置也是她的,你俩就可以双宿双栖,百年好合。”
“你······当本王是什么?”濮阳澈的声音已接近暗哑。
他一再控制自己不要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伤害刑若悠,可她的每句话如同利刃刺入他的心脏,前所未用的痛楚自心间蔓延全身,比任何利器的伤害都大!
人在盛怒时往往是不理智的,刑若悠此时根本没注意到濮阳澈声音中的沉痛,只感觉到他周身铺天盖地的怒火,冷声回道:“王爷与臣妾只不过是一直契约的关系,就连与王爷行夫妻之事,也是白纸黑字也得清清楚楚。难道王爷还觉得有其他关系······”
刑若悠的话还没说完,濮阳澈已毫无预兆地欺近,将她牢牢锁在怀中,哑声道:“既是契约关系,王妃如今就好好履行!”
言罢,濮阳澈不顾刑若悠反抗,将她背过身子,身下的坚挺近乎粗暴地刺入她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