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就是背弃他。”
“谁说我不幸福了?”
乔玄伸手按上她的额头:“幸福的人不会有事没事的皱着眉头。”
付谣拔开他的手,幸许是她喝多了,脑子转得慢,而眼前的小家伙的思维又这样灵活,聊下去肯定要掉进他挖的陷阱里。
“好了,我不跟你聊了,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我朋友还在那边等我。”
付谣越过他就走。
乔玄转过身说:“你逃也没有用,我就是喜欢你,付谣,我这辈子就认上你了。”
一辈子那么长,中间会有许许多多的变数。只有小孩子才会轻易的将“一辈子”挂在嘴边。
过来的时候,许云依有点儿喝多了。
付谣问她:“还要喝吗?要是醉了我送你回去。”
许云依说:“不用,我叫代驾。”
“还是算了,叫代驾不安全。还是我陪着你。”
付谣拿上两人的包和手机,掺着许云依出来。如果是平时她指定不会醉得这么快,所以说伤心的时候最容易醉。
一到车上,许云依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付谣知道她理智尚存,轻轻说:“一切都可以结束,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你看,我都挺过来了,你这样强悍的女人,更没道理倒下去。”
许云依睁开眼睛看她:“付谣,你真的是不容易。”
付谣笑了笑:“经历过最大的苦难之后也有一样好处,就是心思变强大了,以后所有的苦难就都不觉得苦了。”
半晌,许云依说:“是么?”
宋连诚很早就过来接她了。
带着助理一起,进来问:“都哪些东西需要带过去?”
许云依指了一下手边的箱子说:“就这一只箱子。”
宋连诚不可思议;“就这么点儿?路上我还想着要不要专门找个搬家公司过来,以为你们女孩子的东西会多一些。”
许云依说:“这些就够了,少什么再回来拿,反正也不远。”
宋连诚说:“也是,少什么再买也很方便。”转首让助理把唯一的一只箱子提下去。又说:“咱们赶紧走吧,爸还在家等着呢。你今天要回去他整个人高兴的不得了,早早就让厨房准备好吃的,非说要犒劳你一下。他说最近看你瘦了,很心疼。”
许云依这才露出一点儿微笑:“还能有人这样关心我,是我的福气。”
“不光是爸爸,你是我的妹妹,哥哥以后也会一直保护你。”
许云依抬眸:“哥,谢谢你。”
宋连诚露出欣慰的表情:“你终于肯叫我哥了。”
“你本来就是我哥,除了爸妈,是我最亲近的人。”
“听到你这样说我很高兴。”
许云依正式入住宋家,整个圈子里都得知宋开骅有了掌上名珠。
不要看许云依平日行事乖张,却是懂得看眉眼高底,孝顺听话的好女儿。
或许跟一直没有家人也有关系,所以,真当有机会跟家人团聚在一起了,就格外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相守。,
尽可能的多抽出时间来陪宋开骅,也时常去精神病院看夏子星。
自从她来到宋家,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宋家没有女主人的缺憾,里里外外有许云依帮着打理,让宋开骅感觉省心不少。家里缺什么少什么下人再也不用来烦他了,不仅如此,许云依去逛街的时候永远不会忘了帮他带领带衬衣之类的东西,连搭配的烦恼都省去了。由其许云依表现出的卓越的商业才能让宋开骅格外赏识,有的时候视角比宋连诚还要敏锐,真的是一点儿都不比男孩子差。
几次帮宋开骅解决工作上的麻烦,所出的点子堪称一绝。
宋开骅就不止一次对宋连诚说:“你妹妹一点儿都不比你差,如果将你们放在一个平台上,你不见得会胜得了她。”
因为如此,对许云依就越发喜爱。何况她又这么乖顺,肯听长辈的话,稍加培养,就能变成他的左膀右臂。
这对宋家的发展壮大有很大的帮助。
所以,宋开骅有意无意的想要培养她。闲聊的时候会同她聊起工作上的事。
不仅他有这方面的意向,许云依也表现得很感兴趣。希望可以多去公司看看。
她说:“爸,以前我离开你们是没有办法,这些年没有尽一点儿孝道。现在既然我回来了,我就想弥补过去的亏欠,希望可以为你和妈多做点儿事,包括宋家。所以,外面的事情都是其欠,到最后一定还是要以宋家的产业为主。我希望可以帮你和哥的忙。”
宋开骅觉得她说的话也有道理,但是神色之中能看出还有顾虑。
“云依,宋家的产业多而杂。想要全完掌握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你真的感兴趣,平时就跟你哥多学学。”
许云依说:“我知道了,爸。”
家庭抚慰伤口的本事了得,许云依自从搬进宋家果然状态一天比一天好。从最初的萎靡不振里渐渐脱离出来,通过不断的找事情做和与家人相处,来缓解内心的疼痛。现在对于韩霁风的死,倒像是可以坦然面对了。
自那晚一起喝过酒后,付谣在公司见过她几次,精神状态比她想象中的要好,所以也就放心了许多。
况且她自己也是焦头烂额的,再加上工作,哪里顾得上其他人。
付谣没想到乔玄说到做到,真的跟她动起真格的了。对她疯狂的展开追求。
到底是年轻人,胆子大,什么都敢说,像不会感觉难为情似的。什么时候想她了,就直接给她发信息或打电话,就告诉她:“付谣,我想你了。”
付谣握着电话一脸漠然,告诉他:“乔玄,你别闹了。你这样,已经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了。”
可是,乔玄没打算放弃。自有他的一套理念。
“感觉困扰是因为你没有顺从自己的心意,付谣,你敢说自己就对我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付谣哼笑:“我干嘛骗你一个小孩子,没有感觉就是没有感觉,而且永远也不可能有感觉。你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她“啪”一声挂了电话。
胸口那里跳动得很急,一只手覆上去,告诉自己:“只是愤慨,没有其他。”
人类心跳加速的原因有很多种,谁说只能是心动?
付谣将电话扔到桌子上。
正好付妈妈端着水果进来,问她:“怎么了?要跟电话过不去,摔坏了不是你自己买啊。”
付谣转身看她:“哪有那么容易坏掉。”又问:“素素睡着了?”
“故事没讲完就睡了,今天玩的太高兴了,这会儿是累了。”付妈妈把水果端给她,问她:“谣谣,你跟妈妈说,是不是有个男孩子追你?”
付谣想,莫非听到她讲电话了?
“妈,哪有的事,你想多了。是工作上的事让我感觉烦燥。”
“那今天过来的那个叫乔玄的小伙子是怎么回事?”
付谣一听,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妈,你说什么?乔玄今天来咱们家了?”
付妈妈说:“既然不是追你的人,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转而又说:“没到家里来,在楼上跟人打听你,对门那阿姨就说明是你妈,他便过来了。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也很有礼貌。跟我聊了一会儿天,知道你今天跟朋友出去了不在家,就在楼上陪素素玩了好长时间。素素倒是很喜欢他,乔玄离开的时候还问他什么再来陪她玩。”
付谣听得一阵唏嘘,哪里想到乔玄还有这样的心思。今天她没上班,乔玄打来电话的时候就说自己在家睡觉呢,想着这样他该不会来打扰她了吧。
顿时苦恼说:“素素就是到了看到个男人就叫爸爸的年纪了,所以才特别喜欢跟易相处的男人亲近。没事,大大就好了。妈,以后你再带她下去玩注意点儿,别让别人再亲近她。”
付妈妈白了她一眼:“因为你的关系还不允许我们素素搞人际关系了是不是?”
“妈,她这叫什么人际关系啊?”她都快认贼作父了。
“我不管,素素喜欢跟谁玩我不能拦着她。”
“你这不是强词夺理么?”
付妈妈叹口气说:“谣谣,你还年轻,楚生已经走了,你总不能一直带着素素这样过下去吧。总该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一下。”
付谣闷了一会儿说:“妈,我没感觉这样过有什么不好。或许在别人眼中我一个单亲妈妈过得很辛苦,但我从来不这样觉得。所以,这样的话你别再跟我说了。”
付妈妈见她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自己女儿的性格她不是不了解,就说:“行,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跟你说了。别工作太晚,早点儿休息。”
她站起身出去了。
付谣一腔怒火熊熊燃烧,不知这一次怎么会引发这样强烈的反抗,以前付妈妈不是没跟她说过再找的人。除了自己家人,七大姑八大姨更喜欢唠叨她,仿佛一个女人没有男人做支撑就没办法过一样,如果再带着一个孩子,就等同于天塌地陷了。
她很了解那些人的心思,所以,平日听了也只当耳旁风,根本不往心里去。不想,这一次却敏感得犹如山洪爆发,她都搞不明白这种‘想也不要想’的思维是要灌输给付妈妈,还是她自己。
总之,心里异常烦燥。不分三七二十一的拿起电话拔出去。
接通的那一刹能听到乔玄语气中的愉悦,被她冷水一样泼了回去。
“乔玄,麻烦你以后离我远点儿,更离我的家人远点儿。不要靠近他们,我已经跟你说得再明确不过了,我们不可能。就算我再嫁,那也不会嫁给你。除了你年纪小,重要的是你不是我的菜。听明白了吗?”
电话那端静了几秒钟,她也没有耐心等,发泄完心中的不悦,接着将电话关机。
好了,现在世界安静下来了,再没有人会来打扰她。
付谣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可是,也没了工作的欲望。在那里苦闷的坐了一会儿后,干脆去卧室睡觉。
林家已经商量林飞和姚静订婚的事,这事是由朱桂华提出来的,以往她对林飞的婚姻大事就表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这回更是急迫。
从姚静第一次来家里坐客,她就看出那是一个本份的好姑娘。后来又让林飞带回来几次,简直一次比一次喜欢。
就来商量林飞两人订婚的事,反正林启贤不太在孩子的事上花费心思,这些年都是朱桂华一个人张罗。
朱桂华就觉得好女孩儿一定要抓住,否则错过了就要后悔一辈子。
林飞对此并不排斥,也想着尘埃落定了。到了现在,经历几段感情之后看开很多事情。况且他也觉得姚静是个可以一起过日子的好女孩儿。他相信两人结婚之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朱桂华一同他商量订了,马上就去找人看日子。
她还是信奉老一套的东西,拿着两个人的生辰八字去找人看,订婚和结婚的日子只离了一个月。
日子一看好就给林飞打电话,告诉他:“小飞,订婚和结婚的日子都看好了,订婚在下个月二十一号,结婚在下下个月的二十五号。你晚上跟姚静一起吃饭的时候跟她说一声。”
林飞想了下:“是不是有点儿太急了,我怕这么仓促,婚礼会有不周到的地方。”
朱桂华安慰他说:“你放心吧,有妈一心为你们操办,你还怕亏待了姚静么。”
其实林飞就是怕这一点,时间太急,中间再有什么事情想不周全。要别人觉得好像姚静没有父母林家就草率的将人娶进门一样。越是如此,他越发的不想委屈她。
“我去问问姚静,看她怎么想。”
朱桂华说:“姚静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不会挑的。况且这是看的吉利日子,怎么能说改就改。”
林飞笑起来:“妈,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那一套。”
朱桂华说:“不管怎么样,信总比不信好。你告诉姚静,我们林家是不会委屈她的,别人家有的,她也会有。反正订婚到结婚的事都是我帮着操办,你们只管上班,有什么需要来告诉我就是了。”
“妈,我知道你不会亏待她,我也不是怕这个。那行,我晚上跟她说一下吧。”办公室的大门已经被叩响,他说:“妈,我还有工作,先不跟你说了。”
于是挂了电话。
唤了声:“请进。”
苏婉清推门进来,她来这里肯定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谈。销售部这边很大一部分的纠纷都是她和另外一个同事负责。
其实也想过换一份工作,不是业务上做调整,而是离开国森。做完人流手术的那一天,她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休息的时候就萌生了这个念头。当初之所以来国森很大一方面是受了林飞的蛊惑,却不得不说自己又是别有用心。现在发现,所有算计不过一场烟云,到了该散的时候,一丝一毫都剩不下。
现在在国森她是彻底没什么好留恋的了,也再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所以,择日交接好手头的工作,她就离开。
叫了他一声:“林总。”然后说:“小李说近期开庭的官司公司诉求有变,我来同你商量一下细节问题。”
林飞请她坐下,又让秘书给她倒了一杯茶。苏婉清说过工作的时候她喜欢喝茶,不喜欢喝咖啡。虽然两样都有提神的功效,但是茶对于她来说更管用一些。
林飞发现最近她瘦了不少,虽然脸上扑了淡淡的一层粉,还是明显感觉气色不如往常。
或许跟韩霁风的死有很大关系,他觉得除了韩霁风,只怕任何人都不足以波及她的情绪。
林飞不再让自己思想开小差,集中精神谈工作的事情。
苏婉清先听他讲完公司的意图之后,把可行性的方案说给他听。
林飞相信苏婉清的专业水准,听完觉得有道理,事情轻而易举的敲定了。
公事一说完,苏婉清站起身说:“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回法务部了。”
林飞叫秘书送她出去。
两个人疏离且客气。
是谁说过做不成情人做朋友的?现实告诉我们,做不成情人即便不成敌人,也只能是路人。
苏婉清从林飞的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就觉得,结束了,在国森的一切都彻彻底底的结束了。
直到电梯门合上,她用手覆住自己的脸颊,心想,没什么好哭的,这样的结果分明是她想要的。
但即便如此,鼻骨仍旧酸得厉害。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竟想起林飞曾对她的好,只觉得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男人可以待她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