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心底倒有些敬佩。在这以女人为尊的国度,见多了扭捏作态的男子,这等大方磊落的人,也是难得。
却不知,是怎样的境遇,才让他这样的人,被人弄到台上卖?
她隐隐有一种感觉,她与他,会很快再见面的。
而这一天,实在快得出乎意料。
言小语每天被排山倒海般的账目和产业资料埋着,过得今夕不知何夕。正当她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言府一纸飞鸽传书飞到了意小山庄,又是一通收拾,一行人坐上了回都城的马车上。
半路上,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一阵喧哗过后,只听得言子辞道:“看看还有没有气……”
言小语轻轻掀开窗门,心下一惊,路边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面色苍白如雪,竟是高陵!
言子辞也认了出来,大步上前,用力掰开他胸前衣裳,只见他心口处外翻的剑伤触目惊心,甚至还在隐隐冒出鲜血。言子辞手指翻飞间连点了他胸前几处大穴,暂时封住穴位止血,探了探高陵颈上动脉,执起他的手细细把了一下,才命道:“把他抬到车上来,轻点!”
只将伤口作了简单的处理,言子辞令道:“传令下去,加快速度。”
一路紧赶慢赶,回到云都。
此时,天空正下着小雨,飘飘渺渺,轻柔的洒着。言府大门已点上了灯,昏暗的天空下,细细的丝线一条条拉断着眼前这幅朦胧的景像,灯光下一个颀长的身影,看不清面孔,只映得轮廓孤独而凄然。
言小语接过乐乐递过来的油纸伞,提着裙子疑惑的走上前去,那身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是夏霖。
夏霖望着她,眼里是浓重的悲伤,黯然的看着言小语,不发一言。
她撑着油纸伞,站在他面前,那么近的距离,为何他感觉那么远。一伸手就可以触摸的距离,他却抬不起手,亦不敢再上前。
言小语心口有些闷痛,轻声道:“你等我一会儿可好?我这里有个伤员,等我安置好他。”
该来的,始终要来,也是时候摊牌了。
夏霖似是没有料到她这么说,愣了愣,点了点头。
言小语转过身,言子辞已笑道:“有事就去罢!高陵公子那里,我会安置好他。”
她一笑,点了点头,“多谢!”
言子辞垂眸,良久才低低的嗯了一声。
“走吧!”她抬眸望着夏霖,牵着一匹马,慢慢举步向街上走了过去。
夜幕下,两个人影渐渐融入夜色,安静而和谐。
“不派人跟着,没事吗?”牧昕跳下马车,站在言子辞旁边。
“不用,她不会有事,很快就会回来了。”言子辞安排人手抬着高陵进了门,看着夜色下慢慢消失的人影,淡淡的道。
姚晨曦长袖下的手骤然捏紧,看着相偕离去的一双丽影,眸光淡淡。不发一言,转身进了屋。
“姚兄,”言子辞似笑非笑,状似无意的道:“你带来的猫可得看好了,不要让它翻墙了……”
姚晨曦顿了顿,回头笑道:“言兄过虑了,在下没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