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哀叹连连,不过,他也说得是实情,别看是漩涡,可还是有非常多的人愿意参与其中而不得其门,他一直想要躲避开,却始终被宋神宗一直锁在汴梁城,离不开这座大牢笼半步。
“哈哈哈,你这孩子,老夫居然能够看到你这么憋屈,真是实属难得啊!好了,小孩子就应该做些小孩子应该做的事情,大人的事情,还不至于让你去操那份闲心!你就放宽心吧!这次官家得病的确是急了点,也许顾不别人了,可是,对于你,他一定会安排好的。”曾巩笑着摸了摸蔡道的大脑袋,安慰道。
如今,曾巩算是超脱事外,虽然有蔡道帮他续了几年的或者十几年的命,但是他自己心里面也十分清楚,如今他可是在倒数着日子活在这个世上。之前,没有看透的,和已经看透的事和物,他已经全不在意了。唯独,他心里面一直在生那位心胸气量都不算宏大的气。
《孟子·离娄篇下》有这么一句话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君主和臣子之间,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直接就导致双方之间的态度。
王安石第一次在位的时候,宋神宗的确是视王安石以及他的下属们为股肱之臣,可是,在那么多大臣、后宫、勋贵世家都反对的时候,他将王安石抛弃了。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宋神宗玩起了帝王心术,将大臣们视为自己手中的棋子,坐看两派大臣争斗不休。
异类相搅,是宋朝皇帝惯用的手段,宋真宗和宋仁宗父子两个用的异常纯属,可宋神宗就差了非常多。
如果,宋神宗一旦驾崩,高太后肯定会任用司马光,而蔡确、章敦和蔡京这样变法派的大臣,要么改弦更张,要么就被直接流放到岭南,文官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自王安石主持变法以来,朝堂之内的政治氛围也是变得越来越差。
不过,曾巩并不担心蔡道的安全,虽说他是王安石的外孙,又是蔡卞这个变法派人物的亲子,但是,他和那些变法派都不同,这孩子可以为很多人带来足够的利益,这里也包括那些一直反对变法的勋贵世家们。而且,他的年纪还小,跟赵煦是同岁而生。
他就是宋神宗留给自己儿子的一枚重要的棋子。
可是,他有些担心的是,这孩子在见过那么多尔虞我诈的事情之后,还会不会再像他的外祖父和伯父父亲那样,甘心情愿的再做一枚棋子呢?
这孩子文才已经没有指望了,可是,他一点都不缺少政治智慧和相关的手腕。只看老反骨郑侠一直想要对付蔡道,可是却被这孩子整治的名声大损,至今连他的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年轻气盛的新皇能不能治住这个表面似顽童,内里却心思缜密的孩子呢?
不过,这些担忧也是很多年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啦。曾巩究竟还能不能够等到那一天,还是个未知数呢?
离别的日子,总觉的很远,但是,当它到来时,却总是让人猝不及防。
蔡道终于如愿以偿,他终于可以离开汴梁城,这个风暴中心了。
宋神宗的病情最终还是没有好转,一直撑到了元丰八年的四月,这位一直怀着雄心壮志,想要富国强兵,覆灭西夏这个心腹大患的皇帝,终于还是带着满怀的遗憾离开了人间。
临终前,他唯一下得一个旨意,就是关于蔡道的安排,他终于还是放手了。他给蔡道一个新的身份——
治宫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