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心梅这会正急着赶回去,她让我等下自己到卫生间照下镜子就知道了。
“镜子?”
我忽然想起来,门上不是正好挂着一面圆镜么!
在我们这里,人们通常会在正门上方居中挂一面镜子来镇宅,被称为照妖镜。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时我竟鬼使神差般地,一点也不忌讳,顺手就摁亮了门边的廊灯;而右手还拉住王心梅,叫她稍等,马上就好。
在灯光下,我仰脸对着堂屋大门上方瞧,刚好看到镜子里露出自己的脸;但四周的光线还是暗了点,偏着脸瞅了半天,却看得不是很分明。
王心梅有点心急,就握住我的右手用力一扯:“哎呀赶紧走,等下回来再仔细看吧。”
这个动作有点突然,惯性作用下我就踉跄了几步。
“啊好痛!”
我吸了一口凉气,惨叫中下意识就在想:怎么会这么痛啊?
明明王心梅的动作、力度都不算大,但我却感到说不出的难受;不对,准确来说,是在王心梅扯我的同时,一股更大的力量在将我往回拉。
怎么说呢?我的身体被这么一扯,瞬间剧痛无比。
有点象手掌被冻在铁器上,被撕下一层皮,那种痛、而且全身上下都痛。
甚至更严重,就象是我整个人撕裂了,一下子变成两个部分。
而且,很奇怪的感觉就是,我好象经历了一个金蝉脱壳的过程,明明还站在地上,却又觉得自己可以轻盈地漂浮到空中。
我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结果吓坏了:
竟然有两个我,一个还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照着镜子;而另一个,则身不由己地被王心梅扯着往前走。
我拨开她的手,颤抖着身子喊了声:“王心梅……”
王心梅也随着我回头看了一眼,但她似乎没看见照镜子的那个我,以为我还想照镜子,就有点嗔怪地说,“快点快点,别磨蹭!”
说着又想来拉我,而我却条件反射、不迭地往回缩手。
没有时间把一切想明白。
接着把摩托车推出去,又费了好大的劲。
——简直太奇怪了。自己的这副身体僵硬机械不听使唤,我就像在用意识操纵一具木偶,别扭得不得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我”失去了一部分、变得不完整的原因?
好不容易才跨上摩托车,打火等待。
这时王心梅已经带上院门,来到我身后;她大概也觉察到我的不对,关切地问了句:“你怎么了、不舒服?”
说着就伸手在我的额头上探了探,自己说:“还好,没发烧。”
当然没发烧了,但这个事情要我怎么说?况且连我自己难以相信,不能吓到她。
她又说:“你行不行?或者我自己打车回去。”
开玩笑、这大晚上的,又是在郊区,让一个女孩子孤身回去,那我真没脸在这世上混了。
我就缓缓地说:“男——人,怎么,能,能说,自己,不,行!”
王心梅啐了一口,轻笑着侧坐上来,双手环住了我的腰、还亲昵地靠贴上来。
我心里暗暗叫苦:多么香艳的一幕,但完全没法享受,现在胸腹以下的部分变得仿佛不是我自己的一样,明明知道她在和我亲近,而我却几乎没了知觉。
天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照镜子的那个我,恐怕不是小说里的分身、而是我的魂魄出窍、被镜子定在那儿了,一定是这样!
我心里突然感到很不安,隐隐觉得自己成了现在这样,应该就跟照了门上那面镜子有关。
真是追悔莫及!
但现在什么都不能想,只盼着把王心梅平安送到家,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很紧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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