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等将在渑池、涵谷关一线布下几道防线,定不让赵舒再东进一步。”
曹睿摇了摇头,道:“将不如张合勇,关不如潼关固,军士也未必有潼关之精锐。唉,大将军真能阻止赵舒否?”其实曹真的心中也在不住问自己这个问题,根本没有答案,因为潼关失陷,几乎打击了整个曹魏的军心士气,也包括曹真自己。潼关之固,闻名天下,张合之勇,名镇八方,可是这些在赵舒面前,几乎弱小到了不值一提。曹真叹了口气,道:“陛下,微臣世受天恩。只等陛下病情好转,便亲自带兵与汉军决战,以此身回报陛下与先帝之厚恩。”说完之后,见曹睿面色更加沉重,才觉得自己所言确实有些伤怀,便又道:“陛下勿需忧心。虽然数战失利,但我大魏仍有全中国之地,带甲数十万。臣已经下令征调各处兵马,必能大败赵舒,将其赶回西蜀。”
曹睿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问了句:“赵舒兵锋已至,征调兵马勤王,未免耗时日久。若此时赵舒大军东进,而荆州郭淮、汝南孙桓尽皆北上,将军如之奈何?”三路齐出,确实让曹真难以应付,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曹睿却又道:“朕有意暂避汉军锋芒,迁都邺城。大将军以为如何?”
曹真没有想到一向怀有大志的皇帝,居然会说出这样的一个决定,抬眼看了看旁边的王朗,大声道:“臣以为万万不可,不知是谁向陛下进此谗言,论罪当诛。”旁边的王朗被曹真这句话骂得满脸通红,问道:“有何不可?”曹真乃道:“臣闻大司马临终之前,曾向陛下进言,万不可轻言迁都。京师乃国之重地,若陛下弃而北往,则我大魏将士再无心奋战,还请陛下三思。”
“大将军之言差矣。”王朗又复道:“此一时,彼一时。大司马临终之时,潼关还在我大魏手中。如今潼关失守,天险不在,赵舒兵锋将至洛阳。陛下乃万金之躯,关系国家社稷,怎能再留此险地?”
“住口。”曹真乃呵斥道:“本将军念你是三朝老臣,故而言语客气,却不想汝生此亡国之言。赵舒举兵而来,陛下正当奖励三军,鼓舞士气,与之决战。怎可弃城而走,则将士灰心,百姓失望,司州不为国家所有。陛下纵在邺城安居,又有何面目面对太祖、世祖二位先帝?”
“大胆。”曹睿少年登极,常有大志,从未想过迁都之事。只是潼关失守,赵舒兵进弘农,京中震动,王朗等一干文官恐怕魏军不能抵挡赵舒之锐气,于是私下商议迁都之事。并由王朗转呈曹睿。曹睿听后,才确实觉得洛阳已经被蜀吴三面包围,若不早点打算,自己怕就要从高高在上的帝王,沦为阶下之囚。至于曹真说的,曹睿也不是没有考虑,但自己留在洛阳激励士气,魏军都能抵挡得住赵舒的进攻吗?谁能保证涵谷关不会如潼关一般,一夜而破?若是那个时候再想着迁都,只怕为时已完。曹睿可不想尝试做俘虏的滋味,所以竟也有了迁都的心思,心中固然觉得十分愧对太祖皇爷爷。但曹真这几句话却说得有些过火,不由怒道:“大将军当面辱君,不知罪么?”
曹真也是一时情急,口无遮拦,急忙伏地请罪,道:“微臣该死。但却是满腔报国忠心,还请陛下三思。”王朗见皇帝斥责曹真,心中欢喜,道:“大将军欲置陛下于生死险地,何言满腔忠心?”
“老匹夫。”曹真深恨王朗蛊惑圣听,乃骂道:“汝久食朝廷俸禄,不思为国效力,汉军攻来,我等身为臣子,自当死战报国。而汝却一味弃逃,就算在苟活七十载,又有何益?”王朗年纪老迈,哪里能受得了曹真这样辱骂,只觉得胸闷气短,指着曹真道:“你,你……”曹真却骂得兴起,又道:“我若是汝,即便不敢上阵杀敌,为国尽忠,也该在家中安享天年。如何还敢出来狺狺狂吠?岂不知我三军将士还在边关血战,大魏儿郎尚在疆场拼搏?汝有何脸面去面对为国捐躯的将士,又将以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先帝?”王朗听候,怒气填胸,大叫一声,扑地不起。左右侍者急忙救时,却没了气息,急忙禀道:“陛下,司徒大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曹子丹。”曹睿也勃然大怒,厉声道:“当朕之面,你居然敢辱骂重臣,致其死亡。目中可还有朕这个皇帝?”曹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席话,居然将王朗生生气死,只得连连请罪道:“微臣该死。但微臣句句实言,陛下若真依了王朗之言,则我大魏社稷危矣。”曹睿见其叩首出血,也明白其忠心,乃叹息道:“也罢,朕便给卿一个月时间,若不能击退汉军。朕便要迁都邺城,以求万全。”曹真无奈,只能领命而出,心中却暗自苦笑,一个月自己拿什么去破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