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上——海、碗!”
村长一声令下,只见四个身材瘦削、个子矮小的老头,前后各二,抬着一口灰色水缸,居中摆到香案旁。
“村长,你确定这个是、是碗?!”白叶指着大水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村长没理会她,面对众人,双手扬起在半空中,“用你们的鲜血染红海碗,用你们的行动感动天神,用你们的爱复活明家第九千代孙明魅!”
“染红海碗!染红海碗!”
“感动天神!感动天神!”
“复活明魅!复活明魅!”
回声震荡,连冰暴千年不变的脸色也出现了皲裂。如果说,放血量控制在200毫升到1000毫升之间,为明魅,他可以毫不犹豫,眉头都不皱一下,放了。可是,要他用血染红一口缸,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除了这儿的村人,三人均觉得用血染红水缸来救明魅,荒唐!
白叶来到明魅身畔,哭泣道:“对不起明魅,你一路走好!对不起……呜呜呜……”
她强忍悲伤,对村长道:“村长,明魅的身后事就拜托你了。”说完,掩面大哭,跌跌撞撞往出村的方向走去。
村长看向两个男人,苍老的眼神透着一股无以言说的沧桑。
冰暴微微低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避开了村长的目光。
“小伙子,当日的恩情是忘记了,还是不打算回报?”村长的声音犹如利剑,直刺冰暴的心口。因为大家都看到,冰暴冰封一般的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
他定定瞅着村长,语调微变,“你也看过日志?”
“肩背上的伤疤还在吧?”
冰暴浑身一震,瞳孔微微一缩。肩背上的伤疤突然发痛,迫使他回忆起13年前的往事。
“如果没有明家,你今天还能够站在这里说话吗?”村长问完,跳过发怔的冰暴,转向了白煅。自村长宣布割腕放血,他就似乎成了隐形人。
白叶因绝望而离去,冰暴为自保要放弃。那么,他呢?
“小伙子,日志你也看过了,你也要走吗?”
白煅垂眸瞥了一眼明魅,后者依然一动不动。“我只想知道,放血染红海碗,就能救她吗?”
“如果你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那多说何益!小伙子,你也走吧!”村长朝白煅摆摆手,连多看他一眼都不乐意。
村人跺脚如擂鼓,开始驱逐两个男人:“走吧!走吧!”
冰暴闷声不吭走了,临走前,他下意识回头。白煅仍守在明魅身旁,低着头,任村人如何驱赶,他都纹丝不动。在对明魅的坚持上,自己终究输人一筹。
“我不会离开她,”白煅抹了一把额上薄汗,“因为,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丈夫。”
白煅说这话的时候,白叶正走到村口的大槐树下。好像脚下有藤条缠着,令她不能再跨出一步。她只好无精打采停驻,回头看见冰暴沉着脸过来,心情更是糟糕,“你也输了?”
“五十步笑百步,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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