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素兰就带着合同和简单的行李住了进来。
她还给罗倾夏带来了一筐埋在空谷壳堆里的土鸡蛋。
“这是前两天,我女儿回老家带过来的,正宗的土鸡蛋,”李素兰带点小心的讨好,“都是自己家养的母鸡下的蛋,吃的都是五谷杂粮,没有喂过饲料的。别的我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希望太太你不要嫌弃!”
罗倾夏大感意外。
她昨天那么卖力表现,是为了争取能得到罗倾夏的许可,罗倾夏还可以理解。现在都已经确立雇佣关系了,她怎么还这么殷勤讨好呢?
“李阿姨,你太客气了。”罗倾夏对这种情况有点不知所措,“这种正宗的土鸡蛋很难得的,是你女儿拿来孝敬你的,你应该自己留着吃的。”
“我对鸡蛋过敏,吃不了鸡蛋的。”
这个理由还真是拙劣,让她想起小时候,外婆煮鸡蛋时或炒肉时,总是说她不喜欢吃鸡蛋,因为鸡蛋噎人,;或者说不喜欢吃瘦肉,因为会卡牙齿,其实不过都是为了能让她多吃一点而已。
“那这样吧,我不能白要你的!”虽然觉得有点诧异,但是李素兰心意难得,又是她母亲辈的人,罗倾夏不好太驳她的面子,“我按市场价买下来,好吧?”
李素兰连连挥手,神情间大为焦急,“不用,不用,千万别说用钱买的话!我如果是想要卖的话,随便拿到小区门口就能卖了。我只是觉得云太太人很好,想要对你表示一下感谢而已!”
“那好吧,那就谢谢你啦!”罗倾夏不再跟她掰扯,大不了到时候再封个红包给她就行了。
用土鸡蛋做的煎蛋特别香,罗倾夏把盘子里的煎蛋都吃光了,感觉比她现在从网上订购的土鸡蛋味道还要好。
李素兰看到她这么捧场,笑得特别开心,在罗倾夏不注意时,竟还转过身去,偷偷擦了擦眼角。
这天罗倾夏无意中看到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片中讲到豆腐的制作,罗倾夏突然口水泛滥,她问李素兰:“阿姨你老家里还自己做豆腐吗?我小时候家里偶尔也做豆腐的,或是隔壁邻居谁家做了豆腐,就每人一家端一份过去,上面搁上一勺用石臼捣出来的蒜泥辣椒,真是鲜香爽口得不得了,我一想起来就流口水。”
“云太太老家哪里的啊?怎么饮食风俗跟我们那里挺相似的嘛。”李素兰应声问。
“说起来我们是邻居啦。我老家是西川的,你是渝市的,渝市跟我们不是很近吗?”
“好像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李素兰眼神闪烁,神情不定,“我们以前在家也自己做豆腐的,现在家里还偶尔做呢,只是不用再自己磨豆子了,都是用机器先打出浆来。”
“是啊,豆腐好吃,活难做啊!”罗倾夏叹息一声,“小时候我跟外婆两个相依为命,磨豆子的时候,都是她推那个石磨,我就守在石磨上添豆子。然后烧豆腐的时候,都是我添柴烧火的,一锅豆腐烧好,我满头满脸的烟灰。后来我听说一句话,叫‘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我真觉得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到其中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