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门路。却不想周姨娘竟直接称病不见,只让小丫头子出来打发了晴雪;君珊虽见了晴雪,也说自己无可奈何,还回绝了晴雪求其帮忙去求周姨娘的请求。
虽说当时她们母女只是想明哲保身,无可厚非,但这样河还没有过,便急着与自己划清界限的行为还是让君璃心里很不爽,当时便下定决心,若自己此番能化险为夷,以后绝不再管周姨娘母女的破事儿,她又不是圣母教的,凭什么别人都对她无情了,她还对别人讲义?这也是君璃这一个多月以来都不理会君珊,以及昨日会让金若蘅转告金夫人,以后都不再替君珊找合适夫婿人选的原因。
君珊一脸的羞愧,呐呐道:“我知道大姐姐心里还怪我和姨娘,我也没脸为我们当日的举动辩白,我今日来,只是想着大姐姐明日便要出门子了,我为大姐姐做了几双鞋,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大姐姐不要嫌弃……”说着,将一个包袱双手奉上。
君璃却没有接的意思,只是淡淡道:“二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并不缺这几双鞋穿。我这里乱糟糟的,就不多留二妹妹了,晴雪,送二小姐出去!”
晴雪一见君珊这副怯生生的模样儿就来气,因冷笑说道:“二小姐还是带着您的鞋回去罢,当日您便是凭着一双鞋打动了我们小姐,让我们小姐尽心尽力为你筹划,半点不惜银子的,谁知道到头来却当了一回东郭先生呢?如今您又做了鞋来,还一做就是好几双,谁知道这次我们小姐又会赔上什么才算完?您的鞋太贵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多来几次,我们小姐实在穿不起哪!”
说得君珊越发的羞愧,只恨地上不能裂开一道缝好叫自己钻进去,却又辩无可辩,只得屈膝给君璃行了个礼,默默的退了出去。
晴雪尤不解气,还在后面说着:“这般忘恩负义之人,小姐当初还一给便是三千两银子,这三千两银子便是拿去打水漂,也能打起好些个水花儿呢,谁知道到了这里,却连泡都曾冒过一个……”
“好了,且别说了,我肚子饿了,让人去厨房取饭罢!”还是君璃出声打断了她,她方悻悻的没有再说。
而君珊含羞忍愧的离了流云轩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周姨娘屋里,一关上门便嗔周姨娘道:“当日我要姨娘帮大姐姐一帮,偏姨娘说什么也不肯,如今可好,大姐姐怨上我了,连话都不肯再与我多说一句,以后怕是再不能待我如昔日那般处处照拂处处提点了……”
说着忍不住掉下泪来,“这个家里那么多兄弟姊妹,也就只大姐姐拿我当妹妹看,我原还想着,等将来我们都出了门子,定要长远的往来,也算是有个得力的娘家人,如今都让姨娘给毁了!”
周姨娘如何能想来君璃当日竟那么快便翻了身,这些日子心下早已是后悔不来,听得君珊的话,只得嗫嚅道:“我当日见老爷那般生气,还以为……谁能想到大小姐竟这般有能耐呢?你也别后悔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再要挽回已是不可能了,好在咱们还有大小姐给的那三千两银子,将来凭是夫人将你嫁去了哪里,料想日子都不会太难过。”
“就是为了那三千两银子,我才更后悔!”不想君珊却道:“我们到底为大姐姐做过什么?什么都未为她做过,无功不受禄,自然也不能收她的银子,姨娘这便把银票拿出来给我,我即刻给大姐姐还回去,那样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说得周姨娘大惊失色,急忙说道:“你疯了不成,那三千两可是你将来安身立命的根本,怎么能够说还给大小姐就还给大小姐?难道你以为有三小姐嫁去寇家那样的破落户在先,夫人会给你寻一门多好的亲事不成?我知道你后悔心虚,可你再后悔再心虚,也不能拿自己的后半辈子来开玩笑啊,我是说什么也不会给你那三千两的,你且死了这条心罢!”
周姨娘一着急,竟连自个儿的身份也忘记了,与君珊你啊我的起来,好在还没忘记压低声音,反正就是死活不给银子,直弄得君珊又气又急,却亦无可奈何,且亦不敢在周姨娘屋里待太久,只得一跺脚去了不提。
君璃自然无从知晓周姨娘和君珊母女之间的这一场争吵,她吃过晚饭,与晴雪闲话了几句后,便早早歇下了,半点即将出嫁的娇羞或是紧张都没有。
第二日天刚亮,杨氏便陪着君家这边的全福夫人也就是潘氏来了流云轩。
彼时君璃方起床,闻得杨氏与潘氏来了,忙亲自接了出去,当然,主要是为了接潘氏,若只是杨氏一个人过来,她才懒得鸟丫。
杨氏与潘氏都是一身簇新的衣裳,杨氏是一身大红镶金富贵团花纹样的妆花褙子,潘氏则是一身墨绿绣金镶领的褙子,二人的头上都戴着价值不菲的首饰,看起来既喜庆又不失富贵,只是二人的神色就大不相同了。
潘氏因见君璃一脸的沉稳,笑着随口说了一句:“果然是个沉稳的孩子!”
杨氏闻言,在一旁小声嗤笑道:“都第二回了,能不沉稳吗?”
虽然明知这门亲事不是君璃愿意的,君璃嫁过去也休想有好日子过,杨氏对着君璃还是摆不出好脸色来,毕竟同样不是好亲事,至少君璃这门亲事比君琳那门听起来要好听得多,堂堂侯府也比一个五品小官显赫太多!
杨氏并没有有意压低自己的声音,是以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其他人忙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垂下了头去,惟独潘氏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过去,肃声说道:“你若不愿意待在这里,大可去前面待客,这里有我即可!”
潘氏身为君氏一族的宗妇,理论上说全族的女人都归她管,是以她这般一说,杨氏虽满心的不忿,却亦不敢多说,更怕传到君伯恭耳朵里,又是一场风波,只得道:“我只是一时失言,还请大嫂子见谅。”
见杨氏当众服了软,潘氏便也见好就收,没有再多说,命晴雪锁儿坠儿几个服侍君璃去沐浴。
君璃一面沐浴,一面暗想,杨氏果然是个欠抽的货,她咒丫以后与君老头儿相爱相杀至死!
等君璃沐浴完出来,潘氏便令她坐到镜台前,给她开起脸来,等开完脸,又帮着她梳了头,插了朱钗,命晴雪几个服侍她换了大红遍地金的吉服,然后又给她化了妆,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看着镜子中陌生而又熟悉的自己,君璃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五味呈杂,毕竟两世以来这还是头一次结婚,说不紧张绝对是假的。
紧张之余,又禁不住有几分伤感,好歹也是两世以来的第一次结婚,就算并不是她想要的,可连见现代的弟弟一面都不能,更不必说接收到他亲口送上的祝福……也不知道弟弟他在现代可还好?没有了自己的他,一个人能应付得来现代社会的形形色色,光怪陆离吗?
胡思乱想中,有丫头送了酒酿圆子来,照理本该由身为母亲的杨氏亲手递给君璃的,但潘氏想起杨氏方才当着满屋子人的面儿尚能说出那样的话来,谁知道让她端圆子给君璃,她会做出什么事来?便自己接了,递给了君璃。
君璃低头一看,见碗里除了米酒和圆子外,还有莲子、花生、桂圆和枣子,知道是取的“早生贵子”的寓意,不由暗自在心里自嘲,只怕她这辈子是不会有孩子了。
潘氏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脸期待的看着她道:“要将这一整碗都吃尽了,才吉利。”
君璃点点头,顺从的将碗里的东西都吃了。
就有几位族中与君璃平辈而尚未出嫁的姊妹被丫鬟们簇拥着进来了,其中一位正是潘氏的小女儿,这也是君伯恭提前拜托潘氏的,想着君璇与君璃一见面便是吵,君珊又不怎么上得了台面,其他杨家的女儿乃是杨氏的侄女们,不对着君璃使唤便是好的,容家的则因今日乃是办喜事的男方,也不可能让自家小姐上门陪伴君璃这个即将过门的新娘子,总不能让君璃出嫁前,身边连个近些的姐妹相陪罢?
潘氏虽不待见君伯恭,见他难得为君璃考虑得这般周到,便也没为难他,而是一口便答应了他。潘氏却不知道,君伯恭之所以这般做,并非是在为君璃考虑,而是怕这门亲事临到最后了,反倒再横生出什么枝节来,坏了他的大事罢了!
几位族中的姊妹先赞了君璃今日好漂亮,因都心知这门亲事不如意,且与君璃说到底并无多少交情,便只是捡一些安全的话题,诸如新近流行什么衣裳啊首饰的来说,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倒也颇为融洽。
大家说笑了一会儿,有丫鬟来禀该去坐席了。
潘氏便领着众人去了前面,只留了晴雪服侍君璃。
晴雪忙趁此机会取了装参片的青花瓷盒来,捡了一片送至君璃嘴边:“小姐,您含一片在嘴里,省得后面没精神。”
君璃想起以前拍古装出嫁戏时的程序的确很繁累,便依言噙在了嘴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忽然响了起来。
君璃心里一“咯噔”,知道是迎亲的队伍来了,手心里一下子变得汗津津的。晴雪也是脸色发白,嘴里喃喃说着:“怎么来得这样快?怎么来得这样快?”
随即便见潘氏被簇拥着慌慌张张走了进来,对君璃说了一句:“新郎官儿来了!”然后将大红色的盖头盖到了君璃头上,又柔声叮嘱她:“盖头只能由新郎官儿为你挑起,自己中途可万万不能挑起,否则不吉利!”
君璃暗自自嘲,她怕什么不吉利?或者说这门亲事吉利过吗?
不过想着潘氏也是一番好意,便点头应了。
有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忽然响起,很快耳边传来君珏熟悉的略带哽咽的声音:“姐姐,我来背你上轿!”
君璃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怕君珏听她哭了更难过,只得强自忍住,低低应了一声“嗯”。
君珏便将她稳稳背在了背上,一步一步缓缓往外走去,及至行至大门口,方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这是我最后一次让姐姐受委屈!”
君璃心里又酸又甜,却只来得及哽咽着说了一句:“傻瓜,姐姐不觉得委屈,你以后要好生照顾自己!”便身不由己的被人弄上了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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