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这小小的对牌好使呢!”言下之意,你就算是长辈又如何,以后要什么,还不是得使人来我这里请对牌?
把二夫人给噎了个半死,还待再说,后面太夫人已很是不悦的咳嗽了一声,二夫人只得将已到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一甩手里的帕子,恨恨的去了,心里暗想,这才当上家呢,就嚣张成这副德行了,她若不给她一点颜色看看,她岂非越发要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君璃多少能猜到几分二夫人的这些小心思,但现下却顾不上理会,一离了照妆堂,她便急急往迎晖院赶,容湛在后面瞧得纳罕,忙几步追上去问道:“奶奶这会子不是该去议事厅吗,回咱们自己家做什么?”
“我回去换身衣裳再去议事厅。”君璃脚下不停,心里已在想着待会儿要如何立威了,首先她身上这身衣裳便不适合见管事妈妈们,太鲜嫩了一些,衬得她跟不谙人事的小姑娘似的,没有半点威严,若是平时也还罢了,今日却是她见众管事妈妈的第一日,还是该以沉稳庄重为主。
君璃顾不上与他多说,越发加快了脚步,待回去后,亲自领着人去翻箱倒柜了一通,总算找出了一件石青色金绣遍地锦云缎褙子,配上一条玉色缠枝蔷薇缎裙,再将晨起梳的堕马髻散了,重新盘成了牡丹髻,戴了前次太夫人赏的那支步摇,后面则是一溜十二颗大珍珠压鬓,又将眉毛稍稍往上画了一些,整个人看起来便像是老了几岁似的,少了几分娇艳,多了几分肃穆。
容湛这会儿才明白过来君璃的意思,不由笑了起来,道:“敢情奶奶前儿与我说的心里已有了主意是哄我的,实际心里虚着呢,要靠衣妆来为自己壮胆。”
君璃白他一眼,故意板起脸来,道:“你知道什么,第一次立威不立好了,以后且有得麻烦呢,反之若是立好了,以后就能省好些事了。”就譬如她与容湛之间,至今都还是她占上风,难道与一开始她给的下马威没有关系?
说完不待容湛答话,她自己倒先掌不住笑了起来,问容湛:“我方才这个样子吓不吓人?”
容湛极是捧场,缩了缩肩,做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道:“大奶奶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逗得君璃越发笑不可仰后,方正色道:“你不必担心那些管事妈妈不服你,她们若敢不听话,不是还有祖母和我在后面给你保驾护航呢?你可别忘了,我向来都是混世魔王一个,谁若真敢不长眼惹到你头上,我的窝心脚立时踢过去,看有谁还敢惹你!再不济了,咱不管这个家便是,反正咱们不缺银子,我又已对世子之位不抱任何希望了,大不了将来咱们分出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再不然,捐个小官谋了外放,天高皇帝远的,日子不知道多好过呢,何必多费这个神?”
君璃被他说得心里一暖,虽说容湛在别的方面的确不是一个好丈夫人选,甚至可以说有些个没出息,但在护着她,遇事挡在她前面一点上,却是做得无可挑剔,让她再没了后顾之忧。
不过她这个人向来都是不做则已,一做就要做好,当下也不再与容湛多说,又简单收拾了一番,便被锁儿菊香几个簇拥着,去了议事厅。
君璃踏进议事厅时,众管事妈妈已等了大半个时辰了,但没有谁敢表露出半点不满来,她们之前虽未与这位大奶奶打过交道,但既能将大夫人都给扳倒,想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们还是夹紧尾巴做人的好,省得被其新官上任的前三把火烧着,做了那挨枪的出头鸟儿。
“给大奶奶请安,大奶奶万福金安。”待君璃在上首的圈椅上坐定后,众管事妈妈便忙矮身行礼。
君璃却并不就叫她们起来,而是晾了她们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抬手叫了她们起来,笑道:“众位妈妈都是府里当差多年的老人儿了,该怎么当差,怎么约束下头的人,想来不必我多说,也都自有章程,我便不说了,大家仍萧规曹随即可。只是一点,我喜欢安分守己,尽忠职守的人,谁若是敢背后弄什么幺蛾子,可就别怪我不念多年的情分,不客气了,大家都记住了吗?”
“大奶奶放心,奴婢们都记住了。”众管事妈妈忙恭声答道,心里却都有些不以为然,暗想本还以为大奶奶多厉害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有可能是刚上台,还没有抓到她们的把柄,不好发落她们,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好歹将眼下这一阵应付过去,先看看是何情势再说。
她们却不知道,君璃根本没想过要发落她们,在她看来,不管是谁的人,只要能将事情办好,不有意找她的麻烦,她不介意继续使下去,只有那些没有自信的管理者,才会想着将什么都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她不做那样劳心还劳力的事。
当然,若是谁真犯到她头上,她也绝不会客气,且不说她自己从来不是吃亏的主儿,她还有太夫人和容湛这两座大靠山杵那儿呢,有势不仗,她又不是傻子!
君璃与众管事妈妈的第一次见面,便这样平淡无奇,波澜不惊的过去了,消息传到各房各院,都觉得君璃也不过如此,于是心怀鬼胎的各方人马都蠢蠢欲动起来,当然这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如今且说君璃见完众管事妈妈,回到迎晖院后,太夫人便使人送来了侯府的花名册并各项开支的细账,君璃先打开花名册草草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已忍不住暗自叹起气来。
她算是彻底明白宁平侯府为什么会这么穷了,当初她感叹容湛屋里养了那么多闲人,以致每月光吃穿都已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如今方知道,当初容湛屋里养的那点人算什么,好歹还算是有编制的,府里没有编制的人那才更多呢。光没有领到差事的家生子,就有二百多人,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二百多人饿死冻死,所以每月都要按时发下一定数量的米粮衣裳,毕竟这些人生在侯府长在侯府,自然也该做主子的一直养着他们,偏偏这些人又一直不停的在繁衍,于是这个数目只会有增无减,其结果可想而知……仅这一项开销,每月就要几百两,一年下来,几千两可不就没了?
这也还罢了,还有更离谱的,那些服侍过老一辈主子的略微地得脸一些的下人们,虽说已经不当差或是回去荣养了,每月竟然也还要给他们发月钱,这些人的月钱可不比那些三等丫鬟粗使婆子们,一月只有几百钱,最少的也是一两银子,属于典型光拿银子不干活儿,且拿的还是高薪的主儿,就跟现代社会的国企一样——这一项一年下来又是小几千两没了,宁平侯府一年的收益本就只有那么一点儿,如何经得起这里几千两那里几千两的花法?
就更不必说主子们从来豪奢,下人们背地里各种挖墙角,又没有新的进项了,宁平侯府能撑到今日还能撑起一个空架子,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君璃禁不住与容湛感叹:“撇开其他不说,只说管家这一项,大夫人倒也真是一个人物。”至少能将空架子给撑起来,大杨氏这些年也算得上是殚精竭虑了,若不是彼此已经水火不容,要防着大杨氏一得了自由便又使坏,她都想去找太夫人求情,解了大杨氏的禁足,让她继续管家了。
容湛撇嘴道:“不然她当初也不会赢得阖府上下交口称赞贤良淑德了,多少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君璃想了想,沉吟道:“你说府里那么多闲人,要不我去回了祖母,做主放一些出去?有了自由身,于他们的子孙后代来讲都是好事,想来他们都是极乐意的。”侯府也能因此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了。
不想容湛却毫不客气泼了她一头冷水:“拉倒吧你,那些人才不愿意出去呢,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只要他们是宁平侯府的人一日,宁平侯府便只能养着他们,就算日子过得算不上多好,至少也饿不死,岂不比出去后极有可能会衣服不继,甚至受人欺凌强得太多?你当大夫人的贤名是怎么来的?就是这样花银子养着那些人得来的,你若去向祖母开了这个口,不管事情成与不成,你这个恶名都是担定了,还是算了罢。”
也就是说,就为了那虚无的所谓“贤名”,每年就要白花这么多银子去养那些闲人?来自现代社会看惯了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君大影后表示她接受无能,不过容湛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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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之间没奶了,儿子每天晚上都嗷嗷叫,兑了奶也不吃,将我咬得半死,我现在走路都能睡着了,真的太伤不起了,哪位亲能给支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