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自然知道长孙湛问的是什么意思:“新帝登基,自然是新帝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没有别的打算。”
长孙湛见长孙无忌的表情不像在说假话,就又问:“昨天朝会,殿下是不是要查一些事情?”
“贪腐么?你爹我两袖清风,从来都没拿过不该属于我的一个铜板。”长孙无忌抖了抖袖子。
长孙湛觉得这话不可信,但他也没有当面戳破:“那就好,我只是最近听了些传闻,爹你还是低调点。”
“传闻不可信,我长孙家族是第一功臣,自然树大招风,不必信那些谣言。”长孙无忌说。
长孙湛点头:“我是不信的,只是提醒您一句。”
殿中大臣越来越多,长孙无忌朝长孙湛点点头:“有空的话,回家来,一起用个膳。”
“好。”长孙湛答应了。
反正也没说具体是哪天。
但,看长孙无忌的坦诚态度,长孙湛甚至怀疑贾云开用他自己儿子性命做担保的事情还真的是无中生有。
时辰到了,李治终于从殿后走出来,众人跪拜,长孙湛是唯一站着的那一个。
他朝李治做了个鬼脸,换来恼怒的一瞪,之后李治叫起身,开始议事。
昨天,那位参奏长孙湛的御史台的一位侍御史第一个站出来,朝李治道:“臣有本奏!”
然后,他把昨天控诉长孙湛的那些话,润色加工之后,又说了一遍。
长孙湛听着,大概还是说他自己有造币权还非要向朝廷要拨款的事情是不正确的,还列了好几条罪责,比如蔑视皇权,又比如他该为皇帝和太子分忧,而不是把这种事情拿出来添忧。
“你说完了吗?”殿内寂静之后,长孙湛回头看向那人。
那人梗着脖子:“王爷的罪状罄竹难书,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今日只是说了其中一二而已!”
长孙湛气笑了:“那你倒是继续说啊?”
“臣不想浪费这宝贵天光。”
“你怕是说不出来吧?毕竟本王行事磊落!”长孙湛一抖袖子,“我现在来给你讲一讲,为什么本王有了造币权,还要向户部要拨款!”
“且听这人如何狡辩!”那人道。
长孙湛仔细看了看这位七品的侍御史,心里感叹贞观年间的大臣们真的是好刚啊,谁都知道‘大’王爷风头正盛,这人还敢上前来怼。
“是这样的,假设百姓每年只能种出十万石粮食,每石粮食能卖出五贯钱。但是,我若是一直造铜板给工人发饷钱,那么,市面上的铜板就会越来越多,而百姓种的粮食却没有变多。钱多了,粮食没变多,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粮食的价格会上涨!”户部尚书抢答。
长孙湛赞许地看向他:“回答正确,市面上的钱,和全国的粮食以及其他物品,是要保持一定平衡的,若是失去了平衡,百姓会买不起粮食,会引发混乱和动荡。”
说完,长孙湛还温和地看向那位侍御史:“你听懂了吗?”
侍御史的脸涨得有些红,却还是不依不饶:“既然王爷早就知道,为何还要接受陛下赐予你的造币权?”
长孙湛笑起来:“你这话说的,陛下赐给我的东西,难道,我还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