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不明所以,问道:“王爷被骗了?被谁骗了?”
顾景舒咬牙恨恨地道:“还能有谁!自然是王妃!她哄骗本王说是家事,不去报官,转头却将周婆子给送回了武进伯府,等武进伯审问清楚了,涴儿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他豁然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气得将一张凳子踹飞出去老远。
“蠢货!真是蠢货啊!”
顾景舒顿住脚,一拳砸在了桌子上,痛惜道:“她为何这般蠢!”
随风不敢搭话,等顾景舒冷静下来,才小心翼翼地道:“王爷,要不,属下去将那周婆子追回来?”
顾景舒摆摆手,一脸疲惫地道:“罢了,也是到了放手的时候了,你去着人传个信,跟朱大姑娘说,今晚风月亭见。”
风月亭就在长安街后头,离武进伯府和燕王府都不远。
朱之涴接着信儿,和以前一样,扮做了小丫鬟,偷偷溜出来,远远见顾景舒负手立在风月亭中,忙在脸上挤出欢快的笑容来。
她提着裙角,脚步轻巧,轻移莲步上了台阶,娇音颤颤地道:“景舒哥哥……”
顾景舒浑身一震,却不愿意背转过身去看朱之涴。
朱之涴却丝毫无察觉,她从随身携带的篮子里拿出了个荷包,递给了顾景舒,笑道:“景舒哥哥,我上回见你的荷包有些旧了,便连夜赶着给你做了一个,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涴儿……”
顾景舒轻轻吐出两个字,而后像是下了决心一般,痛苦地道:“你月底就是我的嫂嫂了,以后你我二人还是不要私自见面了,这荷包……这荷包你留着送给我五哥吧。”
朱之涴素手一顿,眼窝中就流下了一串泪来:“景舒哥哥,都是我不好,去岁不该在赏菊会上贪玩,不然也不会撞见秦王殿下,也就不会…景舒哥哥,你明白我的一片心意,为了你,我死都可以!”
“是么?”
顾景舒转身冷眼看着朱之涴,淡淡地道:“我已经不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了,为了你和你娘,你也能给李氏下毒,难保有一天,你不会为了别的什么,给我下毒。”
朱之涴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冷不防一脚踏空,眼见就要滚落台阶。
亏得顾景舒眼疾手快把她给抱在了怀中。
“景舒哥哥!”
朱之涴哭道:“你心里头还是有我的,我不知道你今日为什么要狠心说这样一番话,我是什么样的人,景舒哥哥还不知道吗?我怎么会给二娘子下毒呢!”
顾景舒闭上了双眸,无奈地苦笑道:“这已经不重要了,总之,以后你我二人不要私下见面了,我怕引得旁人误会。”
顾景舒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王府中的,才一回房,就双眼一黑,栽倒在床榻上。
随风吓了一跳,立即遣人去请太医,又着人通知朱之湄。
朱之湄是打着哈欠被敏姑拖出被窝的,得知顾景舒昏倒了,她又躺了回去。
敏姑无奈地劝道:“王妃好歹去看看,王爷毕竟是王妃的夫君呢。”
朱之湄没法子,只得去看望顾景舒。
进门见顾景舒一张脸红扑扑的,朱之湄便面色一变,伸手搭上了顾景舒的脉搏,眉头紧蹙道:“快拿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