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之湄吃了一惊。
北山公主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外祖父是镇守庆州的节度使,一个舅舅是大司农,一个舅舅是严州的市舶司提举,母亲是贵妃,哥哥又是燕王,她一出生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谁敢这么高声对她说话!
就是圣上,也对这个宝贝女儿无有不答应的。
没想到隋大郎连北山公主都敢顶撞,看来他那个姑母在宫中确实很受宠了。
北山公主更生气,连连冷笑道:“好一个不怕!隋家的儿郎真是有出息了,专爱和姑娘家斗嘴,你姑姑雪昭仪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今晚要多么高兴呢。”
她虽然笑着,说出口的话却充满着浓浓的讥讽。
那隋大郎还要反唇相讥,北山公主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立时又道:“我不知我这个公主竟然还有要沦落到被人当猫儿狗儿的看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恶,还没被送到京兆尹先要被看管起来。”
这话说得十分严重,怀王、秦王和燕王脸色都不好看。
顾景舒先看到朱之湄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隋大郎,心里头更气,二话不说就招手叫朱之湄过去,另一只手牵住了北山公主。
他倒是没这么生气,对待隋大郎还很客气。
“隋公子若是无事,本王要带着王妃和公主先行回去了。”
隋大郎却叫住了顾景舒,道:“燕王殿下急什么?我还没仔细查看过呢,我妹妹不能死得这样不明不白,总归要给她讨个公道才成。”
顾景舒骤然捏紧了朱之湄的手,朱之湄痛得差点叫出来,偏头看过去,顾景舒脸色骇得像是要吃人,朱之湄立刻就把到了嘴边的埋怨先咽进了肚子里。
“隋公子这话,本王听不明白。”
顾景舒冷冷地道:“我竟然不知道,京兆尹换了人了,换成了隋公子。”
隋大郎讥笑道:“京兆尹?燕王殿下别拿我当小孩子来看,在座各位哪一位家中不是在盛京中能叫得上号的?这事真要交给京兆尹去办,只需往京兆尹那儿递个消息去,京兆尹自然会将这件事情给按下来,那我妹妹岂不是含冤而死?”
北山公主凉凉地笑道:“京兆尹哪有这个胆量啊,恐怕一听说死的人是雪昭仪的侄女,当即就能拍案定罪,任凭雪昭仪说谁是凶手,京兆尹就能定了谁的罪。”
朱之湄听了几耳朵,总算听明白了。
她忽地插嘴道:“这位隋大郎,你妹妹死了,管我们什么事儿?你叫人把我们都拘在这儿,就凭你那一双眼睛,就能看出来我们哪个是凶手吗?难道说你长了一双火眼金睛?”
隋大郎立刻将视线投了过来,伸手指点着朱之湄,冷笑道:“这位就是去岁名动满盛京的燕王妃了吧?听说王妃殿下胆大心细,那我就从王妃殿下开始了。”
他说着就站起身来,顾景舒立刻将朱之湄护在身后,厉声问道:“隋大郎,你要做什么!”
隋大郎晃了晃手中的半截璎珞,冷笑道:“自然是要审问王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