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粉能管什么用?”
朱之湄倔强地咬了咬唇:“你叫我看看,要是伤口太深了,可是要缝针的。”
她不由分说撕开了顾景舒的袖子,血腥味便更浓烈了。
朱之湄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忽然一阵反胃,一把推开顾景舒,伏在地上便吐了个昏天暗地,将早起吃的那点子东西,全倒了出来。
“娘娘!”琉璃和玳瑁围上来,手忙脚乱地拍着朱之湄的后背。
朱之湄缓过劲儿,擦掉唇边的污秽:“别管我,顾景舒,你胳膊上的伤口……”
一句话没说完,她眼前一黑,竟然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朱之湄已经回到了明德堂,正躺在自己那张舒舒服服的床上。
微微一动,便有人凑了过来:“姑娘要什么?”
声音温润醇厚,很是叫人安心。
朱之湄闭着眼便笑了:“二娘,你怎么来了?”
她伸出手,努力想要坐起来,却被二娘子按住了:“姑娘千万别动,想要什么尽管吩咐人一声,你现在可不能乱动。”
二娘子眼圈儿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大哭了一场,却不见半分悲伤。
朱之湄狐疑起来:“二娘,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是不是朱之涴和王氏又给你气受了?”
她抓住二娘子的手,不许二娘子说话,凝神给二娘子诊了脉,二娘子脉象平稳有力,体内的毒也都清了,倒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二娘,到底怎么了?你哭成这样,我这一颗心都悬了起来,生怕别人欺负了你。”
二娘子红着眼睛笑了,笑着笑着竟然又哭了。
“姑娘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月,我在家中日日夜夜悬着心,听说姑娘为了救王爷受了伤,我哭得差点昏死过去,好不容易把姑娘平平安安盼了回来,没等到见姑娘一面,姑娘倒好,又跑去了雁子庄。”
她擦了擦泪,嗔了朱之湄一眼:“姑娘就是不惦记着回伯府一趟,从淮洲府回来,也应该先进宫去请安,宫中贵人还惦记着姑娘呢。”
朱之湄吐了吐舌头,很不好意思地道:“我本来想去的,后来公主殿下硬要拖着我去雁子庄,我就给耽搁了,再说了,我不是还闯了祸,把郑夫人葛淑人几个都给降了等嘛,我怕皇后和德妃训斥我,就想着等等再去……”
她要坐起身来跟二娘子撒娇,二娘子却慌里慌张,把她给搂住了:“姑娘千万别动!姑娘尽管放宽心,如今姑娘身子娇贵,一时半会儿没人敢训斥姑娘。”
朱之湄诧异地道:“我身子怎么就娇贵了?”
她看着二娘子笑眼盈盈,不住地往自己的小腹上看,又见琥珀等人脸上俱漾着笑意,忽地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搭上了自己的脉搏。
片刻之后,她才颤颤巍巍地松了手,竟然还不死心,又换了一只手诊脉。
直到自己给自己诊了三四回脉象,朱之湄才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二娘子,脸上的表情又像是哭,又像是笑,滑稽极了。
“二娘,我、我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