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嫌架子床憋闷,不如罗汉榻敞亮,便叫几个丫头把罗汉榻收拾出来,背后垫着软枕,靠在枕头上看医书。
听到脚步声,她才抬起头来,惴惴不安地道:“顾景舒,我不是有意的……”
顾景舒一愣,展颜而笑:“你可真是傻了,什么有意不有意的,这种事情哪里是凭着你的心意做主的。”
朱之湄来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在顾景舒的脸上看到如此轻松惬意的笑容。
顾景舒其实长得真是很英俊,朱之湄虽然觉得顾景舒是个渣男,但从来没有否认过顾景舒的相貌,若非顾景舒长了一张这样的脸,原主也不会明知道自己不受宠,还在王府委曲求全了。
平常板着脸的顾景舒就足以叫人犯花痴了,笑起来的顾景舒简直都要迷死人了。
朱之湄一颗飘飘忽忽的心被顾景舒这一笑,就落了地。
她不好意思地绞着双手,又慌里慌张地摸上了肚子,总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来得怎么就这么不真实呢。
“顾景舒,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孩子,我、我可以去……”
最后半句话,朱之湄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谁料顾景舒却忽然变了脸:“你敢!”
他低吼一声,想了想,又放缓了语气:“前段日子就跟你说过了,从今往后,我只与你安心过日子,往事一概不提,我不提,你也不许提。”
这便是要将朱之涴深藏在心底,彻底变成心上白月光的意思了?
朱之湄很识趣地没有再提起朱之涴,两个人对坐了一会儿,发现彼此没了话说,朱之湄只好没话找话,眼睛盯着顾景舒的胳膊,道:“你伤势怎么样了?我那天没有看仔细,好像伤口还挺深的。”
顾景舒把胳膊往后藏了藏:“陆琏章给看过了,没事,你就别看了,省得又被血腥气冲得恶心。”
说恶心,朱之湄还真觉得有些憋闷得慌,她捂着嘴,转过头大口大口地喘气,一个眼生的丫鬟疾步走过来,端了一杯蜜水,服侍朱之湄喝了半盏,朱之湄就觉得胸口好受了许多。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丫鬟给朱之湄行了大礼,一抬头,笑起来唇角就有个梨涡,看着很讨喜:“回王妃娘娘的话,婢子名叫珊瑚,原先是先头伯夫人陪嫁庄子上的,因为帮着阿娘养了家里头七八个弟弟妹妹,就被二娘子挑中了,送给了王妃娘娘,现如今在明德堂是个二等丫头。”
珍珠跟着北山公主走了,明德堂一等丫头有个位置空了出来,二娘子一来,便将素来稳重大方的碧玺提了上去,又把这珊瑚补了二等丫鬟的缺儿。
朱之湄点点头:“你阿娘真是个有福气的,养住了这么多孩子,以后你就跟着琥珀吧。”
珊瑚谢了恩,起身规规矩矩地站到了琥珀的后头。
“你这屋里的丫头瞧着倒是很不错。”
朱之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不会吧,顾景舒这个死渣男,该不会是看上了他身边的丫头,想要讨了去做小老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