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舒脸色阴沉,调转马头,往反方向绕去:“才想起王妃喜欢吃红豆酥,还没买呢。”
身后响起了一声期期艾艾的“景舒哥哥”,犹如掠过顾景舒心间的风,一阵风吹走,也只是卷走了几片落叶。
绕了半个盛京回到明德堂,王府已经点灯了。
“王爷怎么才回来!”玳瑁匆匆跑出来,有些埋怨地往随风手上看,“娘娘一天没吃东西,就盼着王爷带点心回来呢。”
顾景舒立刻就把心思拉了回来:“怎么一天不吃东西?这怎么成?好歹吃一些粥。”一边说,一边往明德堂走。
玳瑁小跑着跟上来:“怎么没吃?可是娘娘吃了就吐了,今儿个吐得格外厉害,敏姑请了良医来,良医给开了方子,才把药吃下去,娘娘又全都吐了个干净。”
顾景舒脸色凝重:“这个良医不管用,该去请宫中的谭御医来,他最擅长妇人生产之事,明日我去打个招呼,王妃若是再不舒服,你们就直接让人去东华门接谭御医就成。”
一边说着一边就进了明德堂,才踏进东屋,就听到朱之湄的哼唧声。
顾景舒掀了帘子就进了屋,抬眼便见到朱之湄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肚兜,趴在罗汉榻上。
那光洁的后背,仿佛是用珍珠研磨成了粉,细细地涂在了上头,甚至还反了一层珠光。
他下意识地就顺着这皙白的后背看向了朱之湄的耳垂。
果然,那小巧的耳垂上又点缀着两颗珍珠,煞是好看。
朱之湄是很适合珍珠。
顾景舒盯着那颗珍珠,已经开始盘算要叫人去东海淘换些上好的珍珠来,珍珠配美人,才能叫做不负天公。
他愣愣地立在门口,但凡有点眼色的丫头,也都赶紧红着脸退了出去,偏偏正跪坐在罗汉榻上为朱之湄揉捏肩膀的梅姨娘还不肯走。
璎珞生气,掐着腰喊了几声梅姨娘,梅姨娘却擦着汗,笑道:“璎珞姑娘不用管我,自去忙吧,我给娘娘捏完肩膀,再给娘娘捏捏腿,这样娘娘晚上睡得也能舒服一些。”
璎珞眼睛都快瞪起来了,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上前就把梅姨娘拉下了罗汉榻:“姨娘快些走吧,这里用不上姨娘了,娘娘这里自有婢子们来伺候。”
顾景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梅姨娘才发现了顾景舒,一颗泪珠竟然应声而落:“王爷!”
被朱之湄养了两个月,梅姨娘起色好了很多,但毕竟她年纪大了,又不过相貌平平,就算气色白里透红,也算不上多好看。
顾景舒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淡淡地应了一声。
梅姨娘却高兴得都不知道一双手往哪儿放了。
她两只手绞着衣角,既期待又有些怯生生地道:“王爷,妾身好几年没见到你的面儿了,本以为去岁王爷开府,又娶了王妃,妾身就能见到王爷了,谁知道还是没能见到王爷,妾身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法再和王爷相见了……”
梅姨娘絮絮叨叨的,一面说一面哭,顾景舒的眉头却拧成了个疙瘩:“你是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