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武进伯府?”顾景舒蹙眉,“五哥,你也知道,她才有了身孕,怕是不宜走动。”
“不是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么?没什么大妨碍了吧。”
顾景舒心中不悦,秦王这是有备而来,似乎非要请朱之湄回武进伯府不可,竟然连这个也算到了。
“不知五哥为什么非要叫湄儿回去?”
“湄儿”二字在顾景舒舌尖滚了滚,组成了个叫顾景舒十分安心舒服的词汇,轻飘飘地送了出去,顾景舒说完之后竟然有些后悔,应该把她的名姓珍而重之,不叫任何人听到才是。
秦王打量了顾景舒一眼,笑道:“你和涴儿从前还算亲厚,应当知道,涴儿很少出府交际,闺中姊妹要好的便只有弟妹一个,如今涴儿出嫁在即,弟妹却不回去送嫁,涴儿心里实在怕得很。”
顾景舒心中越发不悦:“五哥不要乱说话,我与朱大姑娘从没有亲厚一说,只是认识的时间比别个长罢了,至于让湄儿回娘家送嫁一事,我看五哥还是另找他人吧,湄儿现在身子不舒服,行动坐卧都需要人伺候着,回去怕是要添麻烦。”
“怎会添麻烦?”
秦王似笑非笑地盯着顾景舒:“我看,是七弟想要避嫌吧?”
顾景舒勃然大怒:“五哥此话何意?就算要避嫌,又与五哥何干?五哥既然要成亲了,那就赶紧回府休息去吧,不要在这里耽搁了,皇后娘娘倒要怪罪我了。”
“七弟何至于恼怒到这个地步?”
秦王笑容越发苦涩:“七弟,就当是为了涴儿,不成么?我对涴儿是一见钟情,只想以后好好待她,涴儿性子胆小懦弱,七弟你是知道的,她出嫁之前只有这一个心愿,七弟你都不肯满足涴儿么?”
说罢,秦王竟然站了起来,朝着顾景舒深深行了一礼:“七弟,就当是做哥哥的我求你了。”
顾景舒回到明德堂,脸色很难看,但嘴里说出的消息叫朱之湄兴奋得差点从床上跳下来:“真的?王爷,我真的能回娘家了吗?”
任何一次出府的机会,对于朱之湄来说,就等于是出去放风了。
顾景舒脸色铁青:“明早收拾了东西,你多带些人回去吧,只住一晚上,后日朱家大姑娘一上轿,你便回来。”
“不对啊,”朱之湄掰着手指头开始算,“王爷,你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送了我堂姐上轿子,我还得去秦王府吃酒席,是不是?毕竟我也是秦王的弟妹啊,只去娘家,不去夫家吃,这不大好吧。”
“你别蹬鼻子上脸!”顾景舒瞪了朱之湄一眼,“许你出府,已经是破格了,你出去转一圈就赶紧回来,不要再到处野,还吃酒席呢,就你现在吃什么吐什么的德行,坐在宴席上,万一吐了一地,岂不叫人笑话?”
想想别人吃的开心,她倒是吐了一桌一地,朱之湄甚至还觉得那个场景有点滑稽。
“我不吃东西,我就是去看看……”
她实在是憋得可怜,伸出手抓住了顾景舒的袖子:“顾景舒,你看我多可怜啊,你就行行好,发发善心,看在我曾经救了你性命的份上,许我出去散散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