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强作欢颜,“让弟妹见笑了,也是我不该,白天见了紫诺在那里做针线,一时羡慕,这才做下这等糊涂事。”
沈紫诺也是聪明人,虽不知道沈紫言到底是何意,眼见妹妹与大伯母打擂台,又哪能不帮腔,笑了笑,说道:“承蒙大伯母不嫌弃,看中了我的帕子,蓝衣,你去我房里,取八条帕子来让大伯母好生看看,也是我的一番穷心。”蓝衣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取了八条绣工极为精美的帕子来,送至大太太面前。
沈紫言望着沈紫诺,狡黠一笑,眨了眨眼。
不多时,便见郭妈妈掀帘而入,“夫人,莫少爷来了。”沈紫诺就拉着沈紫言回避到了内室。
大太太见着侄儿,一身的敝巾旧服,十分穷窘,自觉面上无光,脸色愈发的不好看。明明之前派人出去通过气了,让他好生捯饬捯饬,怎么还是这副模样?瞥见沈夫人并未露出轻视之色,才觉舒坦了些。
沈夫人见那莫公子生得腰圆膀阔,面阔口方,一双眼却十分灵活,这会说了一句话的工夫,满屋子都被他扫了一圈,东瞧西瞧,似乎打箩柜筛面一般,心中不喜,只是面上不好露出来,淡淡的说了几句话,便端了茶。
谁知那莫公子却是个极没眼色的,见这满屋中之物都耀眼争光,使人头晕目眩,又见那些丫鬟都是满身绫罗,插金带银,花容月貌的,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到最后说道:“今儿初次见婶婶,也不为别的,只是侄儿的老子娘在家里,没个派头儿,只得奔了您来。”
沈大太太胀得面红耳赤,面如猪肝,方才在众人面前才说自己娘家侄子大富,哪里晓得他没个心计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待沈夫人接话,喝道:“你爹在家怎么教你来?打发你做煞事来?我们家可不是那小户人家,说出这等小家子气的话来。”说着,使了个眼色。
原是制止莫公子再说下去,哪知他会错了意,想起这沈大太太许过自己的话,只道这沈大太太极有体面,涎笑道:“怎么不见沈大妹妹?”沈夫人先时还看在大太太面上百般容忍,一听此话,哪里忍得,不咸不淡的说道:“深闺之女,不宜见客,我让她回避了。”
那莫公子听了,只得罢了,只将眼直直的望着大太太,盼她说句话,哪知大太太气得肋骨隐隐生痛,面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莫公子见气氛冷冷的,只得没话找话,“婶婶身边这几个姐姐都好生漂亮。”
沈夫人更是眉头紧蹙,端了茶盏,笑道:“你今儿既来了瞧瞧我们,也是你的好意,改日无事,只管来逛逛,方是亲戚们的意思,天也晚了,也不虚留你了,到家里该问好的问个好罢。”一面说,一面就站了起来。
莫公子来了这一趟,却什么也没捞得,只管拿了眼睛一个劲的瞟向大太太,要走不走的样子,郭妈妈就叫了两个婆子,“公子这边走罢。”莫公子见量,只得讪讪然走了。
大太太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面怨自己的侄子不争气,一面又恨沈夫人拿乔,不给自己娘家人体面,也不多说,便起身告辞。沈夫人被闹得头晕脑胀,也不多留,亲自送着大太太出了垂花门方回。
沈紫诺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这时才似笑非笑的看着沈紫言,“你方才瞎胡闹什么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