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段念一如既往地收到了清婉的来信,展开看了看小丫头像日记一样的汇报,将符纸鹤放到一遍。
他第一封只是不知道回什么,后面再收到的时候,就觉得之前不回信,现在突然回了太过突兀。
既然这信里也没什么大事,他也就没必要过于关切。否则以这小姑娘的性格,大概又要想入非非。
孙祈拿着金印来到段念的几案边:“这枚金印文刻有误,你重新改了。”
段念接过金印,发现这正是芙蕖派的,可他观察了半天也没看出哪儿有问题。见孙孜走远了,急忙捧着金印追过去:“请问孙执事,这印何错之有?”
孙祈白了他一眼:“你不会看名单吗?”
段念回到案边查看仙符,这才发现入选名单竟然改了。不仅芙蕖派,还有好几个门派中的弟子曾与魔宗有关。有几个门派收纳了不少来着问题门派的弟子,而像芙蕖派这样的只是有过案底而已。
竟然就是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而除名吗?
“墨大人,此事您怎么看?”段念带着金印和名单来找墨柯。
墨柯在他的单间里,用剪刀修剪盆栽,见段念因这事来问,头也没有抬:“与我何干?”
段念:“可这芙蕖派……”
墨柯:“盟主的命令,不可违背。”
段念:“……”
他还以为在联盟里,墨大人是善良正直的,原来他也只是独善其身的人吗?
“这不公平!”席木炀冲入屋中,也没管屋子里有段念在,对着墨柯就是一顿咆哮,“那魔童是不是每天养鱼,把鱼养脑袋里了?我辛辛苦苦整理的名单,被他删去这么多。就算他觉得那些弟子有问题,有必要任何有瓜葛的都不收吗?那让这些剩下的弟子怎么办?聚在一起揭竿而起吗?”
他咆哮了一阵,这才看见站在案前的段念。
段念躬身行礼:“席长老。”
席木炀摆了摆手,继续对墨柯咆哮:“这件事你必须管。”
“我现在只是执事,不是长老了。”
墨柯悠悠地说着,剪掉一条长出来的气根。
花盆里的植物哆嗦了一下,叶子都卷起来了,看起来很疼的样子。
墨柯拿起桌上放的仙符,对着植物扇了扇,减轻它的疼痛:“谁让你长成这样呢,下次别长了。若再长出来,我还是得帮你剪掉。不然你会枯萎,明白了吗?”
他用粗糙手指摸了摸叶子。
叶子伸展开来,还冒出一个绿芽来。
见墨柯只修剪植物,不理他,席木炀愤恨说道:“墨大人,如果您都不管,这天下就没人能治得住这个魔童了。”
墨柯站起来,胸腹之间发出沉沉的声音,听来很阴郁:“你仗着是南极仙翁的后代,对盟主大不敬,该当何罪?”
“墨大人!”席木炀抬高声音,难以置信。
墨柯端着花盆,想离开屋子,路过席木炀身边时,拍了下他的肩膀:“世道变了,当独善其身谨言慎行。若被别人听见,就算你是南极仙翁的后代,也无法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