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枝儿之前吃饱没干时候就喜欢捣鼓些『乱』七八糟东西, 她盯着自己指尖缠绕头发丝,想着自己珍藏月芝麻糊是不是可以贡献出来?
可当男人缓慢转头看向她时,那阴鸷凶狠眸『色』让苏枝儿迅速消灭这个想法。
她快速收手, 企图把罪证藏起来。
可已经来不及。
男人一把攥住她胳膊, 那股力道差直接给她来一次自由截肢手术。
苏枝儿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太疼,所以面扭曲, 连喊都喊不出来。吸进去一块口罩,被她死死咬住,好变成她缓冲工具。
胳膊好像要断……
苏枝儿疼得眼前发黑, 腿脚开始无力。
恍惚间, 她发现自己身体真是越来越弱, 可就算是身强体壮人穿一件单衣在冰天雪地里站上一夜,也会受不住吧?
眼前黑暗越来越, 苏枝儿终是软绵绵地闭上眼。
可因为她还在卡在铁栏杆里,所以姿势并没有怎么变。
晕倒前, 苏枝儿下意识伸手抓住男人一片衣角。
纤薄宽袖随风扬起,轻轻盖住少女戴着口罩和毡帽脸, 她眼睫颤抖着闭上,那只手紧紧拽着男人衣角不肯放, 甚至因为太冷, 所以无意识把自己脑袋往他衣服下缩。
为什么是脑袋呢?
因为现在她只有脑袋能动。
肖楚耀到达时候, 见到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这位不知道是哪家贵小姐居然把他家太子殿下衣服当被子盖……
肖楚耀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一眼自家太子,男人站在那里, 眼睫处沾着雪『色』凝霜,眼眸虽红,神『色』也阴沉沉, 但竟意外没有动手。
肖楚耀轻轻放下一颗心。
自家主子这半来虽说残暴些,但若非必要,除非有人得罪到他面前,他会出手将人解决。
毕竟身为太子殿下,也不是专门杀人工具,不会逮着人就杀,只有某些傻子冲到他前面犯傻,自家主子会不耐烦出手。
显然,这位小姐似乎是犯傻,可又没有犯到自家主子底线上。
肖楚耀这样想着,只见这位睡『迷』糊小姐身子一滑,不知道怎么就从那铁栏杆里滑出来,然后直接滑到男人脚边,把整个人身子都埋进他家主子袍踞下。
肖楚耀:……
.
苏枝儿完全不知道自己早已在夜黑风高之下,在周湛然底线上来回滚动过。
而救她一命人是肖楚耀一句,“这位好像是长乐郡主。”
圣人属意给主子您匹配太子妃。
后面那句话肖楚耀当然没说,不然这位长乐郡主估计直接就能就地掩埋。
“去告诉礼王,日内不将要消息给,就不要再见到他女儿。”男人眸『色』阴狠地说完,抬脚要走,不想脚上负重大约九十斤,直直拖曳出一条横道。
苏枝儿晕晕乎乎更加抓紧手里东西。
因为太晕,所以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铁栏杆上解脱出来,从挂票变成拖票。
.
苏枝儿醒过来时候她躺在床铺上。
她心中偷偷地舒出一口气,原来都是梦啊。
她没有挂票,也没有碰到大魔王版小花。
真好。
这样想着,苏枝儿幸福地睁开眼,然后对上不远处一张面无表情脸。
苏枝儿:!!!
魔王大人啊!!!
她瞪着一双眼,再看周围,这是一个古怪屋子,挂满黑『色』布帘子,屋内只一盏小油灯,忽明忽暗,更衬得男人肤白唇红,邪似恶鬼。
苏枝儿:……这到底是怎么肥!
“长乐郡主?”男人似乎只有回到这间四处封闭,且全都是黑暗屋子里会显得常一。
他声音清冷开口,眉头总是蹙着,显出一副极不耐烦模样。
苏枝儿抱紧自己小被子,拉紧口罩,捂住脸,只『露』出一只眼睛,不知道还以为她在朝男人wink呢。
她不知道男人还记不记得她阿巴阿巴和阿瞎阿瞎,因此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再装阿巴阿巴和阿瞎阿瞎。
男人原本是靠坐在榻上,他一袭白衣曳地,宽松衣襟口敞开,『露』出白皙纤瘦胸膛。他没有穿鞋,地上虽然看着干净,但瓷白砖面一看就非常冷。
男人起身,黑发倾身而动。
他赤着脚,缓步走到苏枝儿身边,苍白阴冷手指抵上她眼珠子。
苏枝儿僵硬着身体不敢动。
“这是见过,最像她一双眼。”
男人声音轻,可极冷,飘飘忽忽地侵入苏枝儿耳中,戳着她耳膜。
“真是像极她。”
“如果你……就挖。”
声音太轻,以至苏枝儿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全话,可这并不妨碍她自己脑补。
什么意思?他要挖她眼睛。
苏枝儿颤颤眼珠子,喉咙里发出“啊啊啊……”声音。
听到她古怪而嘶哑声音,男人微微眯眼,终松开按压在苏枝儿眼睛上手,继而转移到她脖颈处。
苏枝儿:!!!
男人手实在是太冷,把苏枝儿身上仅有一温度都给吸过去。
她努力不让自己太僵硬,可实在是又冷又怕。
她一直都记得半前最后一次记忆中小花眼神,午夜梦回,那双眼睛总是回『荡』在她脑海中,怎么忘都忘不掉。
现在,记忆中眼睛跟眼前眼睛重叠在一起,那股黑沉颜『色』一如从前,更几冷漠无情凶戾和阴狠。
太冷,看着就觉胆战心惊,不敢再望二眼。
苏枝儿想到那具软绵绵倒在她面前尸体,又想到男人沾着血手指,闭紧小嘴巴,也力闭上眼。
苟过一天就一天吧。
你想『摸』就『摸』吧!你想干什么都行!
男人手突然抽离,那股阴寒也变淡一。
苏枝儿不敢睁眼,她活动一晚上,又惊又惧,又冷又饿,哆嗦着哆嗦着居然直接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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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枝儿不知道自己睡久,四周安静极,她也识趣自己安安静静当瞎子、哑巴、植物人。
屋子里那盏仅剩下油灯忽得熄灭,她先是抖抖,然后赶紧把自己更深地藏进被子里。
男人听到动静,朝那坨东西方向轻掀掀眼皮。
这样黑暗环境下,即使是周湛然也看不到。
他只能听到她窸窸窣窣声音。
“一个瞎子,怕黑?”男人缓慢开口,似乎情绪还好,还愿意说话。
苏枝儿动作一顿。
是啊,她一个瞎子,怎么会怕黑呢?
暴『露』苏枝儿两眼呆滞,然后继续坚强。
谁也不能夺走她奥斯卡最佳女演员称号!
瞎子怎么?瞎子就不能怕黑?怎么,歧视瞎子啊!
脑瓜子里叫嚣厉害,嘴上一句话都不敢说苏枝儿不吱声。
她虽然忘记她是个瞎子,但她还没忘记她是个哑巴。
“咚咚咚……”
房间门突然被敲响,苏枝儿被吓一跳,然后被口水呛到,使劲咳嗽几声。
“咳咳咳……”声音隔着口罩,有闷。
屋内又陷入诡异安静。
苏枝儿想,哑巴也是会咳嗽吧?是吧?
“最恨别人骗。”靠坐在榻上男人闭着眼,黑暗中,他声音清晰又冷戾。
“你最好做一辈子哑巴和瞎子。”
不然呢?就让她变成真哑巴和瞎子?
苏枝儿吓得裹成球。
那边,房门口传来小和尚声音,“郡主,吃『药』。”
呜呜呜,她不想吃『药』,她想出去。
苏枝儿连滚带爬地滚下床铺,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借着记忆朝门口跌撞着过去。
她要回自己屋子,这里黑漆漆什么都看不到。
苏枝儿跌撞着『摸』到门,怎么都找不到缝。
缝在那里?这里这么黑,她连自己手指头都看不到。
苏枝儿使劲『摸』,使劲找缝,使劲掰。
“饭菜也放在这里。”
小和尚声音再次传来,苏枝儿手下动作一顿。
嗯?
为什么声音好像是从对面传来?那她现在站在哪里?
手指轻挪挪,苏枝儿『摸』到一个东西,软绵绵,她伸手捏捏,掐掐,指尖磕碰到什么。
“滚。”
是大魔王嘴,呜呜呜。
.
苏枝儿缩着指尖,又『摸』着地往另外一面爬。
她『摸』到墙壁,蹲在那里不敢动。
完全看不到,她怕自己又『摸』到不该『摸』,被剁爪子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自己蹲久,屋子里冷,没有炭盆,就连她睡得那个床估计都是临时搬进来,上面被子薄要死,完全不是人盖,而且她假貂和衣服都不在。
好冷。
除冷,苏枝儿还饿。
她猜测现在应该已经是早上,只是里面挂满黑布,一光都不透。
“咕噜噜……”肚子发出声音,这种情是不受控制,苏枝儿臊得面颊通红。
她饿,他不饿吗?
小娘子眨巴一下眼睛,什么也看不到。
突然,一阵窸窣声响起,然后,那盏小小,极其寒酸小油灯就亮。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榻上起身,走到那盏小油灯边。
小油灯被他亮,散发出极其浅淡,微弱光。
周湛然脸被光『色』衬得更加苍白,他完灯又躺回去,像个沉溺吸du瘾君子,半没有生气。
苏枝儿试探『性』地起身。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
她立刻要走,想起自己瞎子设定,便开始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没『摸』到什么东西遮挡眼睛,就只能手捂住自己眼睛,『露』出一条细细缝,小心翼翼地挪到门边。
打开。
没有人阻拦她。
苏枝儿面『露』欣喜,她掀开食盒盖子,里面饭菜都冷,苏枝儿拿起一个素包子,拉开口罩,咬一口。
唉,包子还是要热热好吃啊。
苏枝儿偷偷朝里面望,男人背对着她,像是已经睡。
苏枝儿拿起另外一个素包子,又是小心翼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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