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宸入职实习之后,开始变得忙碌,经常出差,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少了,联系也少了。每次联系,都为了让对方放心而报喜不报忧。再一次接到消息,就是天人两隔的晴天霹雳。
秦越宸葬礼的那天,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秦越宸的父亲在和一个中年男人对峙。秦父情绪非常激动,和他在灵堂里招待来客是平静妥善的样子判若两人。对方取出一张名片递给秦父,却被他一巴掌打掉了。由于隔的太远,我没有听见两个人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两人不欢而散。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秦父这样彬彬有礼、和蔼可亲的人如此激动呢?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在秦越宸的葬礼上解决呢?
我过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名片,上面写着:翰域地产总裁晁裕隆。
我拿着名片,去问秦母,没想到以后沉浸在悲伤里的秦母,看到名片,情绪波动更大了,我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但我发现秦母在那天看过名片后,好几次欲言又止。我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平常的事情,所以一直在等待秦母主动告诉我,但一直到葬礼结束,秦母都没有再提起。
后来,我安慰自己,是我自己想太多了。但过了几天,我突然收到了一条邮件,是秦母发来的。里面是秦越宸生前一直跟踪调查的事件,但资料并不齐全。我花了好多天来梳理,发现秦越宸生前一直在调查一栋未完成的建筑,而这栋建筑的各种手续,都是以翰域地产的名义注册的。但最为奇怪的是,翰域地产从未公开过这栋楼的任何信息,包括位置、动工消息全部都无迹可寻。秦越宸死后,秦父秦母怀疑秦越宸的死,与这栋楼有关系,想通过法律的手段彻查,却苦于证据不足四处碰壁。深深的无力感像杂草一样,在这个失去儿子的家庭里肆意增长。
这时我才知道,秦越宸的死,并不是单纯的车祸,在这背后牵扯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千方百计地堵上一切,只想还那个明朗的少年一个真相,也为失去哥哥的我和失去儿子的秦父秦母讨回一个公道。本来我并没有想把魏晨晨牵扯经开区,但她太了解我了,根本瞒不住她,只能将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魏晨晨。她与秦越宸的事无关,尽管她表示可以祝我一臂之力,但我还是回绝了,这是一趟浑水,沾到的人越少越好。
然而对于蝼蚁一样的我们来说,我们翰域地产犹如围城一般坚不可摧,而唯一的途径,就是从晁炎这个突破口下手。
但是现在,我发现我与晁炎两个,也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是两条无法产生交集得平行线。
魏晨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得云里雾里:“那你是准备放弃继续追晁炎的计划了吗?”
“放弃了,他是一块不好啃的骨头,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看来我需要制定另一个新的计划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发誓早晚有一天会把晁炎这个人从我的记忆里剔除。
我在医院打了三天吊针,就出院了。回到公司,章部长已经早早的在等着我了,一到公司我就被叫到部长办公室里约谈:“小苏同学,我觉得翰域还是不太适合你,我们安排的工作量并不多,甚至都没有达到正常的工作量呀,这样你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接下来的工作也很难进行。你看看,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地方实习?”
虽然我早就料到了,但是真的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很难受。但是我的能力,确实是跟不上,又不能怪别人,我也很清楚自己已经尽力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更吃不消,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只是,以后调查秦越宸的事情又会增加很多阻碍。
我思前想后,还是答应了,毕竟我一开始的目的,是到翰域地产的销售部实习,利用职务的便利查找那栋建筑的下落,只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开始就无缘销售部,而是被分到人力资源部。如果我继续耗下去,不但会在工作上困难重重,而且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找那栋建筑。
章部长听见我答应了,心里要乐疯了,虽然表面上佯装平静,但憋笑憋的像便秘一般的表情出卖了他,终于甩掉了我这个拉低工作指标的害群之马。
为了避免回办公室收拾东西的时候遇到同事,场面太尴尬,我专门挑在午饭时间,蹑手蹑脚得溜进办公室。在门口扒着门缝看了好久,确定没人后才开门进去。没想到刚走到我的办公桌旁,就发现了被办公桌挡的严严实实的晁炎。
晁炎把衣服盖在头上,像虾米一样弓着背趴在桌子上午睡。
我在心里吐槽了他一句,拉过箱子来开始收拾东西。大概是我收拾桌子上的声音有点大,把他吵醒了。他拉下盖在头上的衣服,睡眼惺忪的看了我一眼,反应了一会儿才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问:“你要走,你不实习了?”
然而我的气还没有下去,一点理他的想法都没有。他看我没有说话,突然站起来跑了出去,看的我一头雾水。
来了也没有几天,需要收拾的东西也很少,很快就收拾好了。刚走出门,迎面和跑回来的晁炎撞上。
“你不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