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上层放蛋炒饭,下层放粥,一路颠簸,饭盒碰撞着车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是我青春期里特有的记忆,风雨无阻。
很多同学说我没骨气,对喜欢的女孩要学会欲擒故纵,可我就是学不会。
上了就是上了。
没救。
高中毕业,她考上了一所全国重点大学,我去了一个破落的地方学院,从此各奔东西,浑浑噩噩一年又一年。
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女人怦然心动的感觉了,过于激动的心情让我语言混乱,试图在短时间内找到共同话题的努力更让我看起来像一个楞小子。
我从可口可乐聊到美军装备,从美军装备侃到美苏冷战,从美苏冷战说到星球大战,从星球大战跑到飞机失事,从飞机失事感慨人生无常,一路拐到肯德基老爷爷的创业经历。
她话不多,可也没表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期间多是我滔滔不绝,她当听众,偶尔对感兴趣的话题插上两句,气氛不算热烈,可也说得上融洽。
我以为是我的水平线之上的见识已经给姑娘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进一步发展大有希望,我心里美滋滋打着小算盘,她却眉头一皱,问我几点了。
我把手机屏幕递到她眼前,四点零五分。
看看表,我也有些楞,我滔滔不绝的废话愣是侃了一个小时,平时我不是一个话唠,今天超常发挥,我打心里佩服自己。
我以为她是想走的意思,也没挽留,心里告诫自己要耐心,放长线钓大鱼。
可她一皱眉,稳稳当当坐在那里,丝毫没有走的意思,只是自言自语一句,怎么还没来,说好的这个时间。
我心里咯噔一下,问她,你是在等人
她两道眉毛还是蹙在一起,说是啊,似乎很苦恼的样子,不高兴都带着非同一般的美。
我恍然大悟,合着今天出来相亲是顺带,她还有事。
我心里盘算着不知道她等的那人是男是女,和她什么关系。人就是这样,关心则乱,这一串儿问题我险些脱口而出,强大的自制力让我保持了绅士风度,我说要是不方便我先走,她摇头说没关系,就一个朋友。
她不介意我见她朋友
我情商不高,可也知道这是好兆头。
一个女人能把一个男人带进她的朋友圈,白痴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我就是一个心花怒放的傻瓜,自以为遇到了生命中的真,丝毫没看出其中的异常。
我心情很好,继续说着自以为有趣的废话,话题从肯德基老爷爷拐到世界和平,最后扯到isis与库尔德人,一副水均益附体的表情。她听的心不在焉,连话也插得少了。
气氛微微变的有些尴尬。
我口干舌燥,我抽空低头看了下手机,时间四点十五分。
肯德基店内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花格子衬衫戴着圆框小墨镜染着一头金灿灿黄毛的非主流小青年闯了进来。
小青年这身打扮放在我高中时期,绝对是要崇拜的,那时候古惑仔电影正横行大陆,一本名叫み坏蛋是怎样炼成的ま黑道小说在校园中流行,当老大ぴ收小弟ぴ泡马子是每一个热血高中生的理想,普及程度不亚于小学生们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科学家;;
而现在,过了中二的青春期,被现实揍的鼻青脸肿的我对这种小流氓只剩下厌恶。
小青年进门摘了墨镜,露出一副贼溜溜的小眼睛,从店内扫了一圈,竟然朝着我走了过来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青年大马金刀坐在了我身边
“纤姐,出门有点晚,让你久等了。”
小青年对着白小纤点头哈腰一笑,从花格子衬衫口袋里掏出一盒玉溪,啪的一下甩出一根,点着,瞬间将我们仨人包裹在腾腾烟雾里,毫不顾忌脑袋上那个禁止吸烟的标识牌。
我终于反应过来,这就是她等的朋友
一个痞子
这么漂亮的姑娘和一个痞子当朋友
世界是怎么了
我心底十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东西带来没”
姑娘眼神开始死死盯着小青年,冷冰冰问他。
这一刻我眼前的大美女仿似变了一个人,我绝对不敢相信,一个机关单位办公室的临时工看人会露出这样的眼神,说话会带出这样的语气。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语气我曾经见过,不过是在马龙白兰度主演的一部电影上,电影名字叫み教父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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