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句。
白小纤继续扭头看着前方,下一刻,我也楞在那里。
大路上慢悠悠开来一辆黑色奔驰,车速在逐渐减慢,最后停靠在路边的停车位上,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是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光头大汉,赫然正是李锅子
李锅子满脸恭敬的绕到车后,车门打开,没人。
李锅子提着一架折叠轮椅放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把轮椅打开,摆在车门口,然后弯腰伸手把一个裹着毯子的小老头抱了出来,轻轻放在轮椅上。
我从没见过这么丑的老头。
比他妈王洛水还丑十倍
那老头头发带着营养不良似的焦黄,脑袋跟个枣核似的,偏偏下巴上还留着一撮山羊胡,跟只大老鼠似的。
我很快明白了老头儿为何出门要带着轮椅。
老头的裤管空空荡荡的,竟然是一个没了两只小腿儿的残疾人
李锅子和老头儿似乎也是在同一瞬间看到了白小纤,三个人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愣愣的对视五秒钟,最后是李锅子推着轮椅上的老头慢慢走到了白小纤的跟前。
白小纤的眉头紧紧皱着,脸色青的好像被绳子勒住了脖颈一样。
“他怎么来了”
白小纤看了老头儿一眼,话却是冲着李锅子说的。
“大小姐,老爷说想夫人了,要来这潭子边儿上走一走,瞧一瞧。这不刚到,没成想在这里碰见你了。”
李锅子话说的本分,可处处都带着恭敬。
白小纤的一张脸似乎被冰坨子冻住一般,一声没吭。
我站在白小纤身边儿,彻底蒙圈了。
我并不傻,李锅子的话让我瞬间明白了眼前这个老残疾的身份
眼前这个丑的跟只大老鼠似的老头儿就他妈是白小纤的亲爹我的老丈人那个美得像画一般的陈青枝当年就嫁了这么一个残疾
我傻逼似的瞪着大老鼠看着,大老鼠悲伤的看着白小纤。
白小纤冷冰冰的拉开车门,转身欲走。
“张一凡,上车。”
白小纤冲我瞪了一眼,话里带着森森的杀意。
我打了个哆嗦,屁颠屁颠儿的要往车里钻。
李锅子是个人精,他上前一步一把拉住我,挡在了q7的车前头。
“大小姐,老爷这些天天天念叨你,背地里不知道掉了多少泪儿,今天碰上了,就一起走走吧。”
李锅子满脸赔笑的冲着白小纤说着,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看得出来,这条老白家的走狗也格外怵白小纤。
白小纤开着车门,没吱声,大老鼠说话了。
“小纤啊,陪我走走吧,昨天我梦见你妈啦,今天来看看她。”
老头儿说着,小眼儿一挤吧,两滴眼泪儿流了出来。
“我妈没在梦里掐死你么”
白小纤的语气冷冰冰的,话冲的像个炮筒,丝毫没有一点儿敬意。
老头儿没生气,干巴巴的小手默默擦掉眼泪儿。
“青枝当年最喜欢鱼,我今天带了几条,想着她在这水里也不寂寞。”
老头抬手,一袋装着的塑料小桶被他抬了起来,桶里赫然是一群鱼苗。
白小纤的脸依然冰着,可终究还是没走,狠狠摔上车门,自己先朝着湖边走了过去。
我尴尬的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老头,老头笑了。
“你就是张一凡吧”
他突然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有些意外的点点头。
“在下白起,朽木之身,卑贱之德,山字头白家大掌柜正是在下,见过,见过。”
老头儿把小桶交给李锅子,带着旧时代江湖气的介绍中满是郑重的冲我拱了拱手,小眼儿中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
人屠白起,真是一个从古书堆里扒拉出的好名字。
我如此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