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爬向门口,然而在途中便失去了意识。在他们身后的大片空地显露除了这座房间的真正模样。
或许,称这里为用刑室更加贴切。到处都是铁链和刑架,骇人的刑具堆积在角落里,有钉板、皮鞭、烙铁和短叉。角落的另一边是一张长桌,上面摆满了发霉的器皿,有大有小。长桌旁是一排书柜,里面的文件和书卷已经残损不堪。
这并不是个单纯的收留孤儿和伤号的福利院,也许很多人便是在这间恐怖的刑室死掉了。我看到了许多证据:墙面上布满模糊不堪的小手印,还有片片狰狞的血迹和挣扎的痕迹。我可以确定,残者之家在此对某些人用刑。
我壮着胆子回头望向那片尸体,果然在手腕和脚腕处发现了铁链和枷锁。
“是你们……是你们将这些孩子锁住,他们才没能逃跑的。”我有些颤抖。
“即使为他们解开了镣铐,我们也不会打开那扇木门。”侧信主答道,“如果打开了木门呢?”他干笑两声,“我们怎么会打开木门呢?那我们放火的意义又在哪里?”
“是你们放的火。”我不知我是愤怒还是悲哀,“那幽灵根本就是你们编造的故事,对吗?”
“不,他是实在存在的,而那场谋杀也是真的。”侧信主又忧惧的打量起四周,仿佛担心幽灵从这里出现,“我们不过是为他的暴行点一场篝火。”
“你们的神并不会容许你们做这等残忍龌龊之事。”我说。
侧信主回过头,用那双没有睫毛的恐怖眼睛死死盯着我,幽幽笑笑,摇摇头。他起先并不回答,只是在地面摸索,开启了一扇通往地窖的小门。
“我们并不在意去做残忍龌龊之事,”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眼眶睁裂,“更何况,如果这等残忍龌龊之事能帮助我们找到真的神!”
他猛地将我丢进地窖,我只听见脖子咯吱一响,便怎么也抬不起脑袋了。我看不到一丁点光,然而恶臭告诉我这里充斥着死亡和恐怖。当暗黄色灯光从四个角落里幽幽亮起,我看见无数骸骨堆积在角落,而正中心是一口深井。
侧信主将我抱起,我拼命反抗,已预感到了不祥和恐怖,我在半空中看到那口深井中黑漆漆的水映照着稍纵即逝的灯火,如果被投入其中必死无疑,我尖叫着求助,可谁又能知道到我在残者之家的恐怖地窖中呢?
突然,整个房间陷入了剧烈的晃动中,我和侧信主都摔倒在地,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泥土和尘沙从屋顶跌落下来,沉重的巨响穿过泥沙和岩石穿入地下,如同丧钟一般。
我猛地捡起一根腿骨,扑向侧信主,狠狠敲击他的脑袋。他抱住脑袋,呜咽着逃窜。我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这是上天赐给我的另一条生命。
侧信主的哀嚎变成怒吼,一拳砸在我的面颊上,热流灌入鼻腔和嘴巴,我的鼻梁或许断了。接着他扑倒我身上,死死钳住我的脖子。
我还未感到窒息的恐慌,一股黑色的液体从深井中喷涌出来,直溅屋顶。缝隙和砖墙缝隙间也漫出了亮晶晶的液体,浸过成堆的幼小白骨。
侧信主失声尖叫,将我丢在一旁,恐惧的退到了骸骨之中。他颤抖着捡起一根肋骨,失声吼叫:“来啊!你这狗娘养的弃儿,你这自以为是的复仇者!”然而他很快就将骨头丢到一旁,开启了墙壁中的暗门,尖叫着逃走了。
我颤抖着看那黑水继续喷涌。渐渐地,一切停止了,不变的是时有的剧烈震动和沉重巨响。我站起来,使劲扭了扭脖子,剧痛差点让我昏厥,然而也帮我下定了主意——我决定追着侧信主的步伐穿过暗门。
当我刚要冲进暗门,整个房间内的黑水突然汇聚,猛地腾起,挡住了暗门。
“你在指路?”我大声呼喊,无人回答。
我调头冲向了来时的路。
我紧咬牙关,努力不去瞥向那一具具诡异的干尸和骇人的刑具,不安的巨响和震动以及时不时出现的黑水伴随我一路穿越这噩梦般的地下长廊。期间我找了一把生锈的小刀划开了绳子,而那黑水还在旁边焦躁的催促我。这让我安心,至少知道这恐怖的幽灵算是盟友。
当我看到一具梯子在道路尽头时,我知道自己终于得救了。我顺着梯子爬了上去,推开井盖,冰冷的空气和混乱的夜色让我瞬间清醒,刚才的经历如同一个昏沉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