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运行的城市,要么依靠宗教,要么依靠强权。现在,冷石教会证明宗教不可依靠,我们剩下的便只有强权——黑塔统治下的千年和平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整整一千年,整个世界都没有可怕的动荡,这还不算是丰功伟绩吗?每个岛屿上空的确漂浮着可怕的塔刹斯,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月亮和太阳也每天都飘在我们头上。塔刹斯甚至比月亮和太阳更加有用,因为它们维系着和平。”
“维系和支撑和平的到底是什么呢?”她盯着我,我惊讶的发现她的眼眶竟然湿润了,某种纯粹的东西融化在善良的瞳仁里,“真是他妈的沮丧啊,如果要让我们这些生性自私的人类永保和平,唯一的答案竟然是强权,一个无人胆敢反抗的强权。”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抱抱珠儿。这个女孩儿娇小的身体常常爆发出让我害怕的能量。
“或许那的确是一个选择。”我坦承道,“但绝不是最好的选择。”
翌日,平静的村庄依旧平静,那轮太阳高高升起时,田园小径上才出现三三两两的住客。他们穿着浴袍或睡衣,赤脚走在柔软舒适的泥土和草地上。他们的狗兴奋的横冲直撞,他们的孩子们大笑着,像是天使。他们对每个人都彬彬有礼,同邮差打招呼,寒暄,互祝今天愉快。
邮差抛给我们今日的报纸,头版那张黑白照片是可怕的壕沟,它已被炮击轰的面目全非,但这也是经过摄影师精心修饰的图案,他一定叫人抬走了残破的尸体,清理大片污血,也绝口不提胜利的一方是否屠杀俘虏,以免掀起普通民众的反战情绪。照片的下面大标题写着:大转折!苏兰朵逼近复兴堡两陆格。
于此,在那座并不宏伟的复兴堡前,已有近十万人丧生。我放下报纸,不禁颤抖的怀疑起自己的信念——是否珠儿的想法真的是解决这一切的唯一答案?
更糟的消息在傍晚到来了。
当我看到米苏骑着她那头曾在海墓中受伤的托兰戟飞驰而至时,我就知道一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她跳下大鸟,推开门,急促的脚步声便从楼梯传来。
我们赶忙迎上去,她气喘吁吁道:“那女孩儿彻底醒了。”她摇着头盯着我和珠儿,“所以黑衣宗主决心要处死姜加!”
“什么?为什么……”我还未问完便想到了原因。或许黑衣宗主认为姜加的存在将会持续唤醒血源宗,也或许他认为若血源宗的苏醒是不可逆的,那么杀死一位黑塔人总归是稳妥的选择。
“等等,他们怎么杀死姜加?他是黑塔人,他……”
“黑塔人惧怕核银。”米苏说,“也只有夺冷人仍然保留着这无用的金属。”
“我们必须救他。”珠儿说。
“是的,我就是来通知你们这一点的,”米苏点点头,“我们必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