蹊跷了些。
想来若不是遇上天大的麻烦,这小姑娘也不敢闹到他跟前来。
下了朝,官服都还来不及脱下,便急匆匆往林府赶过来。
好在他来得及时!
“大人,臣女愿替家父,与林家二房义绝,求大人做个见证。”
“你休想!”
林玉笙话音刚落,林家二老爷这才活过来一般,青筋暴起。
“放肆!大人面前,尔等岂敢造次!”
侍卫捧刀,两步上前。
林振兴不由瑟缩了两下,忙往后退了几步。
一想到这丫头如今竟敢与他义绝,林振兴心中惶恐难安,梗着脖子,红脸粗气:
“大人!这逆女大逆不道!有悖人伦,您可千万不能应下!”
“哦?”
曹章之起身,抖了抖官袍,负手而立。
“林二爷与兄长妾室暗通款曲,珠胎暗结,二房主母杀人泄愤,如今又嫁祸侄女……这哪一桩瞧着,可都允合义绝之项啊!”
林振兴闻言,这才变了脸色,嘴角抖了几下,终是不敢出声。
林老夫人见状,险些背过气去。
她此生只得了林振兴这么一个儿子,偏偏又是个不争气的主儿,文不成武不就的,阖家就指着大房出着中馈的银子过活。
若是义绝,那他们二房日后可指望谁呀?
林老夫人忙用胳膊肘悄悄碰了碰林老太爷。
林老太爷此刻面上乌青,狠狠瞪了一眼林老夫人,却也不得不上前一步,硬着头皮,作揖道:
“大人,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您看……此事能否交于草民做主,草民定不负大人!只那义绝一事,却不可听信这丫头一面之词,待来日犬子归京,再做定夺不迟!”
“是是是,等我大哥回来……我……”
林二老爷忙凑过去附和,被林老太爷冷面一扫,张了张嘴,便缩了头,退至一旁。
“林老太爷倒是说说看,你欲如何处置啊?”
林老太爷又深深一揖。
“儿媳孙氏,德行败坏,罪孽深重,即日起送往靖州林氏家庙,潜心修佛,以赎罪孽!大人看……可好?”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渗出一身冷汗。
家庙严苛,说是礼佛,实则将人锁在方寸之地,皆以石墙围之。只留下仅供每日送食的洞口,比那坐牢还要无望。
日复一日,人即便不病死,也会活活被逼疯。
孙氏听闻,当即昏了过去。
林玉萝抱起孙氏软下去的身子,哭的死去活来。
林老夫人再不忍,也只得命人将二人分开。
林玉萝只能转去给林老太爷磕头,一声一声撞在青石板上,很快额上青紫一片。
“祖父……祖父救我母亲!我求求您了……那是我母亲呐!……祖父……玉萝给您磕头了……求祖父发发慈悲……”
“父亲……你倒是为母亲说句话呀……她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怎能如此狠心……看着她送死啊……”
“将人带下去吧。”
林老太爷没有转身,挥了挥衣袖。
林二老爷转身望了望孙氏倒在地上虚软的身子,咬了咬牙,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孙氏便在林玉萝绝望的哭声中,被人拖了下去。
“二婶虽犯下啥孽,说来却也是可怜之人,若不是二叔胡作非为,又何来今日之事。”
林玉笙望着一群婆子上前,生生将孙氏如猪狗一般捆了拖下去,目光便又落在林振兴身上,幽幽扫了一遍。
林二老爷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