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封云清不为所动:“你回到玉佩中养魂吧,我不想谈论这件事。”
“我偏要谈!”乌忆寒眼眶都红了,这模样很是招人怜爱,但是封云清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就会想到大婚那天,她也是用这样的神态让自己产生了一丝不忍之心,一念之差,选择了在天雷下保护她的安全,以至于韵莲心境受损,被心魔所侵,之后更是为了不入魔道,放弃了抵御天劫。
封云清想到这个就觉得脑袋像是被重锤击打过,又酸涩又痛,自然没力气再怜惜谁。
“你走吧……”
乌忆寒不是那么能轻易打发的人,她咬着牙:“还有,韵莲究竟是不是真的死了,你心知肚明……你要拿一个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人,来责怪我么?”
封云清盯着她,一字一顿的说:“韵莲不是没有存在过的人,我记得她……所有人都记得她!”
乌忆寒在很久以前就习惯了这男人的冷言冷语,因此完全不惧,她高昂着头:“是么?你总是擅长于自欺欺人……我再说一遍,你怨恨我根本没有用……就算没有我,你们也一样不能长久,元……那位不是说过么,这是你和她命中注定的!”
封云清胸膛起伏着,他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闭了闭眼,一挥手,不顾乌忆寒的挣扎,强行将她的魂魄锁回了玉佩中。
过了一会儿,他将心情平复了下来,长呼了一口气,才隔空将房门打开:“进来吧。”
来着正是神情复杂的师弟匡余明和一脸尴尬的沈滢。
三人之间气氛古怪,沈滢之前曾经对封云清有过好感,但是初到神界被打击的太大,就一门心思
修炼,把情情爱爱的事忘在了脑后,能回过神来再想起来这事时,又知道了关于元莲仙尊的那个惊天大秘密,震的她三魂七魄都动荡不安,再看封云清时,却发现当初那点带着少女心思的感情萌芽早就被风吹雨打死得差不多了。
现在已经放下了对封云清感情的沈滢只觉得尴尬极了,她呵呵笑了一声,道:“那个,封师弟,你之前让我打听的事有眉目了……剑山的弟子每日卯时都会在半尺峰下修炼,风雨不辍,你要是想找谁,在那个时候去,准没错……”
说着她又冲封云清尬笑了一下,不等他说什么,就到:“那个,我还有点事……就不多留了,让匡师弟陪你聊吧……”
待到沈滢脚底抹油,飞快的跑掉之后,气氛更加沉默了,还是封云清先打起精神,对匡余明道:“师弟来此,是为了什么事?”
匡余明的神情有些古
怪,他也不说来意,只是沉默了片刻,道:“你要是之前也这样坚定,当初那事可能就不会闹到难以收拾了。”
原来他和沈滢在门外将刚刚乌忆寒和封云清的对话一句一句都听全了。
封云清也不意外,他摇头,略带苦笑道:“师弟,我方才与乌忆寒所言,不过也是嘴硬而已……她说的其实不错,就算当初规避一切错误,也不见得能有什么好下场……韵莲,到底并非常人。”
匡余明拧紧了眉头:“你这又是受了那妖女挑唆不成?就算韵莲师姐……就算莲尊再怎么谋划在前、早就预料,那也得看你,若你的心志始终坚定如一,矢志不渝,韵莲师姐绝不会离你而去……对于莲尊来说,师姐可能……也不是那么重要,若是她始终在下界,莲尊也必定不会强求。”
封云清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匡余明的眉头拧成了死结:“你在想什么?”
封云清叹出一口气,露出一个苦笑来:“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可是……”
他摇摇头:“现在倒是有些怀疑……韵莲她,真的愿意陪在我身边么?”
“你这话何意?”匡余明眼看就要发怒:“你怀疑师姐的真心?”
“我不怀疑韵莲的真心。”封云清道:“我并非草木,她是不是真心喜欢我我自然能够感觉到,只是这样的喜欢,又究竟能到什么样的地步呢?足够让她放弃原本的计划么?足够让她永远与我相伴么?”
匡余明原本的怒意变成了疑惑:“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原本的计划?师姐爱慕你,可以为你舍生忘死,这难道还有可以质疑的地方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封云清神情有些奇怪,他轻声道:“我知道她爱我胜过自己的生命,但是,这条命是她最珍贵最重视的东西么?”
匡余明觉得他的话意味深长,但是却很难理解:“你说明白一点,关于韵莲师姐,是有什么事我还不知道的么?”
封云清目光定定的呆了片刻,眼见着卯时将过,即将到辰时了,才一震袍袖,站起身来:“我也不清楚我想的究竟对不对……总得去确认才是,不然,我这一生未免也太糊涂了……”
匡余明觉得莫名其妙,但是那种好奇将对封云清的恨意压过去了,他跟了上去。
两人路过书桌时,那盛纳着乌忆寒魂魄的紫玉正急切的闪烁着光,似乎有什么在里面翻滚。
封云清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从书桌前走过。
匡余明紧随其后,带着一点冷笑道:“现在倒是做出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了……所以你干嘛要救她?竟然还要莲尊出手聚回这妖女的魂魄……未免也太好笑了些。”
封云清一言不发,不做任何解释。
两人御剑从忘尘峰出发,匡余明不知道目的地,只能紧跟着封云清,途中匡余明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莲尊将乌忆寒救活,代表着什么意思?”
封云清看了他一眼,“……知道。”
匡余明也不管他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她是想用乌忆寒的一条命,将她、不,是将韵莲师姐在下界的一切一笔勾销,用这女人的一条贱命,换我的韵莲师姐……你懂不懂!”
“我懂。”
“你觉得值么?”匡余明漠然道:“你怎么就能接受呢?”
封云清早就过了最难过的那一段时间,加上这些日子让他不得安宁的另一种猜测,之前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反而像是已经腐烂麻木了。
他甚至还能勉强提起嘴角,表情像是在笑:“师弟,你觉得我拒绝有用么?换了你,你能跟莲尊说,我不要这个,你把韵莲还回来……吗?”
“你没有接触过莲尊,不知道她个是什么样的人……她从某种角度来说,确实与韵莲是同一个人,但是却又与韵莲完全不同,她……并不接受旁人的拒绝……当然,想来也没人敢拒绝她。”
还没等匡余明消化完这句话,半尺峰山脚就已经到了。
这是万仪宗群山的主峰,宗主言航的居所,因为剑山等人离这里近些,言航便大方的特别批准剑山众人可以到此地来练剑……至于有没有想法让半尺峰的弟
子们悄悄偷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封云清与匡余明按下剑头,降落在山脚下,剑山众人不远处。
他们有点显眼。
因为虽然这处地方暂时开放给所有弟子,但是剑山弟子除了管煦涵这个怪胎生性温和之外,大多数弟子都很不好相处,加之他们剑修的剑气锋利厚重,特别是修为不高的,若是把控不好容易伤及他人,常人也不怎么靠近。
还有,偷师……总不能正大光明的偷。
众多因素加在一起,导致了虽然剑山弟子们每日清晨都在此处修习剑法,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仍没有一个人近前打扰。
匡余明脸皮有些薄,察觉到许多隐晦的目光之后就有些迈不开腿,但是封云清现在可以说是无所畏惧,他旁若无人的一步步走近,对于剑山大大小小弟子好奇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径直往最中心走去。
今日也是赶巧,管煦涵和景撤都顺利进入了百宗朝会的名单,他平日里时常担任老师的角色指点师弟师妹师侄,但是景撤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从不与人打交道,趁着这次机会,管煦涵便着力邀请景撤为低阶的弟子演示剑法,顺便看看这些小家伙有没有这个缘分,能领悟景撤剑道中的法则。
景撤无可无不可,他当然不会给旁人讲解,只是将对他来说是一些基础的剑决,以相当缓慢的姿态一一演示,放慢速度就是他的特意照顾了,至于其中的剑道剑意,能领会几分,就全看个人的运道机缘。
封云清可匡余明到的时候,就是正看见那丰神俊朗却又冷若冰霜的青年,舞动着那把寒霜剑,将他们再熟悉不过的技巧一一演示……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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