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塞盖上。
“师父……”
“小师叔……”
方平安与冉至清都觉察到了他的异样,纷纷张口问询。
“无事……”
恍然醒神,陈道初连忙一摆手,动手将桃木塞按入瓶口,朗声轻笑道:“我们速速回坊中。”
“适才我似有所得,急需闭关参悟一两日。”
说完,不等身后二人开口回复,便火急火燎地推开房门,快步走下木梯。
闻言,方平安与冉至清眼带笑意对视了一眼,也赶忙迈起步子跟了上去。
…………
一回到青羊坊。
陈道初就直接进了后院小楼二层的静室之中,冉至清则叮咛坊中一众弟子勿要打扰,随后将方平安送回卧房,待听见他那朗朗诵读声响起后,也便离开了。
“咚咚!”
“嗡嗡!”
而此时,静室之中。
陈道初盘膝静坐蒲团之上,双目微瞑,只觉眉心之间泥丸宫中时而清泉作响,时而雷鸣阵阵。
两种声音交织成乐,震彻心间脏腑、周身上下,让他身体内外都传来一阵难言的酥麻感。
适才他之所以显得如此急切,其中缘由还是出在晏芸娘母子身上。
在他们母子没入玉瓶之时,那一瞬之间,陈道初好似看见了一股无法言表的神韵气机从他们身上飞跃而出,径直落到了自家眉心之中。
而后,泥丸震动,其内玄黄二气翻涌不止。
此时,也是如此。
精神识念缓缓深入泥丸宫中,甫一进入,一团蔚然庆云般的玄黄之气登时覆压而来,直直映入他心眼里。
与此同时,丝丝宛若嘈杂人语,又好似大道真言的神韵轻叩心弦。
不自觉间,陈道初便已沉迷其中,如痴如醉。
…………
傍晚时分,天光暗淡。
冉至清、方平安与一众弟子已在坊内前堂吃起了晚饭,忽而,一阵“砰砰”叩门声传入所有人耳中。
桌旁众人纷纷转头投目望去。
只见午间行刑的那姓林的老县令换上了一身便衣,站在门口,其左后方还跟着一位身形挺拔、儒雅随和的青衫青年。
冉至清放下碗筷,压手示意其他人继续吃饭,只身一人起身走了过去。
“林县尊……”
似是与那青衫青年认识,两人抱拳问礼之后,冉至清这才出声问询:“这个时辰来访,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不还是前些日子应林所遇之事嘛,冉道长……”
随口解释了句,林县尊探头瞧了一眼堂内诸人,见陈道初不在其列,忙问道:“昨日断案之后,小官曾说今日要来寻陈道长,可为何不见他在座食晚膳啊?莫非陈道长已经走了?”
“县尊多虑了,你看我那平安师弟不是还在么……”
见他面生异色,冉至清笑着摆了摆手,赶紧解释道:“不过县尊与徐兄来的确实不巧,今日午时行刑之后,小师叔有所顿悟,此时正在院内静室闭关。”
“闭关?”
林县尊顿时安下了心,笑道:“还没走那便好,那便好。”
“冉道长……”
这时,那姓徐名应林的儒雅青年微微拱手,终于开口问询:“不知令师叔何时能够出关?”
“约莫就在这一两日。”
“多谢冉道长告知……”
儒雅青年徐应林又一拱手,道:“那我们明日再来拜访,这会儿便不叨扰道长进膳了。”
说完,作势就要转身离去。
“徐兄,林县尊……”
不待二人迈步,冉至清连忙招手喊了一声,看着两人转头回来,开口说:“不必如此麻烦,贫道既已知徐兄的糟心事,待师叔出关后,我与师叔说一声,直接去徐兄府上即可。”
“那便麻烦冉道长了。”
青年徐应林再次拱手见礼,在冉至清连连摆手之后,又简短说了几句,最后两人致谢离开,冉至清则回到堂内继续吃起了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