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前进,这些肉食植物的反应则会迟缓上许多。
直到两人从沼泽中土质坚实的羊肠小道上向内部前行了数十丈后,终于在一块刚发生过战斗的荆棘丛面前停了下来。
这处战斗痕迹同之前一样也十分激烈,但这次明显是渡潭荆棘大获全胜。
地面和沼泽中散乱着具具枯瘪的干尸,细数之下居然不少于五六具,扭曲痛苦的面容,睁着不甘心的浑浊双眼。
相比于这群人的惨状,渡潭荆棘虽然也有不少被打爆折断,但没有一株的根茎是给拔了出来的,看来这些修炼者还没来得及杀掉一株就全部身死于此。
而这整片地方都染上了粘稠的血红色,也不清楚到底是渡潭荆棘的汁液还是修炼者的鲜血。
就连以易逽这种前世就训练有素,又见惯生死的人,看见这种凄惨的景象心底也升起了一丝不适。
石晋则毛骨悚然,略带不忍撇过头去道:“咱们赶紧离开这儿,这些家伙可不好惹。”
就在两人准备按原路返回,另寻他路时,身后忽然传来几声闷响。
回过头去,远远看见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马脸少年正慌不择路地在荆棘之间穿梭,拼了命地向这边冲来。
这个少年他的团队在不远处已经发生了一场战斗,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遇见的荆棘丛实力之强远不是外围荆棘可以比拟,四个人当中只有他逃了出来。
最要命的是,在他逃出来正准备使用言符玉珠时,珠子居然好巧不巧被一条藤蔓直接抽了个粉碎,直接失效。
少年眼神惊恐难掩,在他的奔跑间四周的渡潭荆棘就像从沉寂状态激活了一样,狂躁地挥舞着触手般的枝条,向着少年逃跑的方向凶狠抽打。
为了逃命,他已是几欲疯魔了,宛若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好几次抽来的荆棘条已经碰上了他的皮肉,但他却在求生的欲望下不管不顾向前冲刺,硬生生拉开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口,洒了一路的血迹。以他这种状态继续奔跑,就算没有荆棘再攻击,怕是也会失血过多,力竭而亡。
当他看见易逽他们站在前方,恐惧绝望的双眼中迸发出希望的炽热火焰,如红了眼的蛮牛冲向这边。
就在关键时刻,还离易逽他们只余四十来尺,他居然被地上一具干尸给绊了一个趔趄,旁边一株就长在小道边的荆棘立刻抓住机会,同时十数条藤蔓激射过来,死死将他钉在了地面。
“救我!!”
少年凄厉地嘶声惨嚎,声音尖锐得激起人一身鸡皮疙瘩。
还不等易逽他们有所行动,渡潭荆棘的枝条将他层层裹住,条蔓鼓动,瞬间少年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而吸饱了血肉的这株渡潭荆棘,颜色红的妖异,红光闪耀下在易逽他们面前竟然从主干之间开始分裂。
易逽和石晋全都脸色难看地望着这一幕,马脸少年是没救了,但他临死前还给他们带来了个大麻烦。
那株分裂的荆棘,主枝一分为二,新生的枝干藕断丝连般黏着血红的浆汁,若是等它分裂完,他们要返回的原路就要被彻底堵死了。
“冲!”
易逽不再犹豫,低喝一声,向这株荆棘疾驰过去。
暴起的同时,左手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变换了几个手势,然后身周涌起三条宽大的水带,将自己紧紧护在其中。右手已经拔出了缚在背后的黑铁阔剑,冲着新分出了大半,看起来还很幼细的渡潭荆棘的枝蔓狠狠斜劈而下。
虽然说易逽格斗经验丰富,也系统学过很多运用冷兵器的方法,但在这个世界技巧绝对比不上正正经经的冥元基础。他的身体原主人并不是武斗师,也没有学过任何主修功法,根本不能使用武斗技,也无法将冥元强化身体,灌注武器。因此,易逽再是利用冲击力和现有的肉体力量全力劈斩渡潭荆棘,但也远远比不上普通武斗师的一击,荆棘的表皮柔韧异常,这一剑仅仅把这株荆棘弹开了些,连最细的枝蔓都没有斩断。
易逽面色不变,他早有预料会是这种结果,而他也并非想用阔剑斩断荆棘,只是想将空隙留大一些,从沼泽中的小道上冲过去。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
他又向后甩出一道激流,水流巨大的冲击力辅助他的速度更提一分。
还在分裂的渡潭荆棘被他的举动大大激怒了,枝条狂舞起来,和旁边不远处另一株荆棘一同向他袭来。
而易逽反应极快,灵活地闪躲,身上的缭溪术也不是摆设,粘滞缓冲了没有躲过的两条藤蔓。接着他再没有给这些肉食捕猎者任何机会,身形一闪就从堵在小道中央的荆棘间迅速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