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会,干脆将心中的想法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她爹估计嫌她丢人了,能不能接她回去还两说。你定要引以为戒,日后行为上多加顾忌。”
柳臻不满道:“我爹才不会这样。”
萧秦想了下柳老爷的为人,不得不认同她的话,但是仍想劝她行事不要冲动。
“不过我明白那你的意思,人生在世,面子不是顶重要,但是能不丢还是不丢得好。”柳臻看向他,目光清正。
萧秦蹭着鼻头,小声说道:“我才不在乎面子。”
“好啦,知道你是关心我啦。”柳臻呵呵笑道,“不过,也不知刘小姐的未婚夫怎么没过来?”
俩人对视一眼,心里差不多有了猜测。
因着柳臻格外关注刘小姐的事,两日后就有点妆阁的人专门来告诉她了:“这次刘夫人没来,她派了身边的一个婆婆过来的……”
听完后面的话,柳臻沉默了许久。
那婆婆没说什么,只说刘小姐身子弱还病了,留在这里先好生养病。然后就点明要拜见柳夫人,柳夫人不耐烦搭理,让掌柜的去了。
那婆婆掏出三十两银子,请阁里给刘小姐一个容身之处。
掌柜的不敢擅自做主,只说在刘小姐养病期间绝不会撵人,至于银子,她就替刘小姐收下了。
那婆婆有些不满,却没奈何,甚至没有跟刘小姐道别就告辞了。
掌柜的将所见所闻原原本本禀告了柳夫人,柳夫人沉默许久,让她好生照应刘小姐。
“所以刘家人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刘小姐?”柳臻叹气道。
来传话的丫头轻轻摇头,柳臻点点头,端起桌上的桃子递给她,让她带回去吃。
小丫头欢欢喜喜地走了,柳臻坐在窗前默默发怔。
萧秦敲了下窗棂,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柳臻懒耷耷道,“你怎么在这里?”
萧秦侧身道:“看看你种的花,今天要浇水吗?”
柳臻摇摇头:“不用,昨天浇过了。听说这两天有雨,不用浇了。”
“没有再长出紫玉蓝?”萧秦示意她往旁边让让。
“没有。”柳臻不明白他的举动,疑惑道,“怎么了?”
见她起身站到了边上,萧秦心里慢慢测量了下高度,一跃从外面直接跳窗而入。
“哇!”柳臻立即捂住嘴,顾不上惊诧,连忙问道,“你怎么能……不是,你怎么做到的?”
萧秦掸了下衣摆,浑不在意道:“小意思。”
柳臻审视着他,走到窗边探头往外瞧了瞧,对这个高度他能轻而易举地翻进来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早知道学武之后会变得这么厉害,我也去学了。不知道现在开始还来不来得及?”
“怕是不行了。”萧秦话间颇为自得,“李镖头恐怕没时间教你了。”
李寻不准萧秦叫他师傅,萧秦只能以李镖头相称。
“为什么?”
“回乡了。”
“什么?”柳臻诧异道,“为什么?他不管镖局了?”
萧秦指正道:“告假回乡。”
“出事了?”
“是的。”萧秦笑道,“人生大事。”
柳臻诧异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萧秦浅笑着继续道,“他这些年来隔三差五就要往家里写信寄东西,除了心上人,谁还能叫他这么惦记着家乡?”
“我要是独自在外,一定最想阿娘。”柳臻细声细气表达着自己的见解,“也会想爹爹和哥哥们的,但是最想阿娘。也会想起你们的。”
萧秦:“……”
“反正他回乡成亲了。”
柳臻突然笑起来:“李镖头才来的时候,我原以为他已经年过而立了,没想到还没满二十。”
李寻的胡子长得快,还是络腮胡,就算他剃得勤,没几个时辰胡茬就冒了出来,不怪人误会他的年纪了。
“你怎么知道他回乡是为了娶亲的?”
萧秦想到镖局了里关于李寻的笑谈,面上笑意更深:“李镖头时常给未婚妻写信,镖局里难免有人拿他打趣,问他‘你偷偷跑出来想闯一番天地,还写信回去报平安?’他就会一本正经地反驳他们……你猜他说的什么?”
柳臻摇头:“我怎会知道,你快告诉我。”
“他呀……”萧秦看着她的眼睛模仿着李寻的语气道,“出来就是为了挣银子娶媳妇的,不写信报个平安,万一村里以为我客死异乡,把她嫁给别人咋办?”
“哈哈哈!”柳臻大笑,萧秦模仿得真是惟妙惟肖。
萧秦含笑看着大笑不止的柳臻,等她平静下来,轻声道:“想来我也要去挣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