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柳臻没听见,因为谷雨抱着收拾出来的暂时穿不到的衣裳去了隔壁。
从帘子里走出来,柳臻无奈地叹着气将自己重重往床上一躺,失笑道:“原来不止是萧秦不喜谷雨,谷雨对萧秦也很是有意见嘛。”
收好衣裳的谷雨,像只愉快的花蝴蝶般又飞回了柳臻的屋子,继续收拾着其他的东西。
“咦?这被褥怎么乱了?”谷雨轻快地走到了床边,“姑娘!姑娘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柳臻露出困惑的神情,“怎么了?”
“没……没有。”谷雨疑惑地望着她,“可是谷雨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无妨,反正我没什么事叫你帮忙的,你看没看到我,都没什么。”柳臻善解人意道。
“既然姑娘累了,谷雨这就出去不打扰姑娘了。”谷雨觑着她的神色道。
柳臻微一点头,算是应了。直到听见关门声,她才捂着嘴轻声笑开了怀。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有这样轻盈的身手。如此看来,还真是要好生感谢萧秦一番了。
柳臻想起六月底,萧秦收到她亲手制成的毛笔时,惊喜的神情。
听到他过了府试,且是头名的时候,柳臻就赶紧将早就备好的礼物给他送了去。
萧秦刚拿到贺礼的时候,神情是失落的,但听说是她亲手制成的,他的表情瞬间变为了狂喜。尤其是当他摸到笔头上刻的“瞻白”二字,更是喜笑颜开。
想到当时的情景,柳臻仍是忍不住发笑。
不怪她爱笑,实在是萧秦前后的反差太大了些。
不知她这回再送他一份亲手做的谢礼,他会是个什么模样。
摸摸耳上的银兔子,这兔子耳珰,除了在听到萧秦中了头名之后,她故意去了几天之外,旁的时候,还是戴这副得多。
谷雨为她准备了许多精致好看的耳珰,但是唯有这对简单有趣的素银兔子,最得她心。朴实无华之中,意趣非常,实为国丧期间最得当的首饰。
“还是算了吧。”
柳臻又改了主意,毕竟她也是吃了许多苦头才有了如今的模样。而这些苦,都源自萧秦。
但是好处确实又是她自己得了,柳臻在床上翻来覆去,犹豫不已。
这么一犹豫,就到了腊月初一。
腊月初一的傍晚,天地早已笼罩在清冷的暮色中。
正威书院游学的队伍就是这时候入的城,众学子们各个不修边幅,精神却很饱满。
天寒地冻的时节,家家户户早早闭了门窗,听到街上的动静,纷纷出来看热闹。
有那经过家门的学子,和徐院长说一声,记个名,就可以离了队伍,在家人的簇拥之下先行归家。
柳家三兄弟站在府门前,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近乡情怯的意味,谁也没率先上前去敲门。
入了腊月,柳臻每天天不亮就跟着萧秦去演武场,便不大去逍遥小居了。今日她特地去看了看,因着陪月牙儿多戏耍了会儿,出来时就有些晚了。
她正袖着手急匆匆从逍遥小居往府里疾走时,刚好看见了门前呆呆站着的三人,想到前不久看过的徐院长写的信,她不由试探道:“大哥、二哥、三哥?”
听见柳臻的声音,三人皆是一愣,随即向她大步走来。
“妹妹!”三人用着激动的声音,颤抖地喊着。
与柳家三兄弟的激动相比,柳臻很快就镇静了下来,她含笑道:“先回去,爹娘早就在等着哥哥们了。”
说着,柳臻越过他们,用力推开了门,她笑着解释道:“因为去了逍遥小居,所以他们特意为我留了门。天如此冷,哥哥们快快进来。”
将哥哥们领到爹娘面前后,柳臻并没有跟他们一起叙话,而是出去吩咐厨房多备些热水和饭食。
待下人过来告诉柳臻,热水已经送到柳夫人为三兄弟新收拾出来的院子时,柳臻笑着进去打断了他们:“哥哥们一路辛苦,天冷,快些回屋梳洗梳洗,一会就该吃饭了。”
怕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院子在哪里,柳臻特意亲自将他们送到了各自的院子。
“整整九个月未见,妹妹真是长大了。”柳致贤感慨道,“瞧妹妹行事,越发有章法了。”
“二哥谬赞。”柳臻笑道,“若真像哥哥说得那样好,哥哥该夸娘才是,都是阿娘教得好。”
目送他们都进了自己的院子,柳臻心情复杂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听闻三位少爷都回来了,姑娘可看见了?”谷雨迎上来道。
“看见了。”柳臻微微笑着道,“一会吃过饭,我也泡个澡烫一烫,去去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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